中午吃過飯,顧家老小就開始挨個洗澡。
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習慣,大年三十這一天,要洗頭洗澡換上干凈的衣裳,把臟衣服都洗了。
正月初一,是不能洗頭洗澡還有洗衣服掃屋的。
即便是要掃,也得把垃圾往屋里掃。
顧家是那種土廁所,在廁所里洗澡并不方便,不但臭還冷。
所以都是在大盆里裝滿熱水,在房間里關上門洗。
余惠和顧淮先給幾個孩子把澡洗了,才自己洗。
孩子們洗了是余惠洗,她洗了最后才是顧淮。
顧淮洗的時候,余惠就在院子里的洗衣臺上,洗自己和孩子換下來的臟衣服。
顧家有好幾個洗澡的大木盆,好幾個人同時在房間里洗澡。
田英洗完澡,拿著兩個兒子和自己的臟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見余惠在洗衣臺前洗衣裳,那洗衣裳的水都還冒著熱氣兒,就說:“弟妹,你洗衣服還用熱水呀,我們洗衣服都是用冷水的,用熱水洗衣裳多費柴火呀。”
“是嗎?”余惠眨了眨眼,“那三嫂你等會兒用冷水洗就成,我習慣用熱水洗了,熱水洗著暖和。”
這個三嫂都那話擠兌她好幾次了,她也該回敬一下了,不然還真當她是軟柿子呢。
田英:“……”
眼角抽搐中。
等余惠把孩子和自己的衣服洗完第一遍,顧淮也出來了,他暫時還是穿了自己的軍大衣。
余惠給他買的大衣,他決定明天早上再穿。
“剩下的我來吧,你進去烤火。”顧淮拿著臟衣服走到余惠身后說。
余惠看了他一眼,甩甩手上的水,“行。”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堂屋走去了,鄭蓉和田英都在堂屋里坐著烤火,等四房把衣裳洗完了,再去洗衣裳。
趙長英也在堂屋里烤火,她還沒洗澡的,老太太在洗,還要自己洗,也不讓她幫忙。
見余惠進來了,鄭蓉就笑著問:“小惠衣裳這么快就洗完了呀?”
“沒,剩下的顧哥在洗呢。”余惠在烘籠旁剛坐下,靠在婆婆身上的北北,就跑過來伸手要抱抱。
“啥,你讓顧淮洗衣裳?”田英拔高了音量。
余惠把北北放在自己腿上坐著,瞥了田英一眼,用得著這么驚訝嗎?
“這么大聲做什么?也不怕嚇著孩子。”趙長英瞪著田英說。
“媽,她讓顧淮洗衣裳!”田英指著余惠再次重申,還加重了語氣。
趙長英:“怎么,顧淮是個金寶貝,洗不得衣裳?”
田英:“……洗衣裳是女人的事兒,咱們家,誰讓男人洗過衣裳?”
她覺得婆婆媽對余惠這個兒媳婦太過寬容了,余惠都讓顧淮洗衣裳了,還不說她。
趙長英無語地皺著眉道:“咱們家誰規定了,男人就不能洗衣裳嗎?顧淮洗個衣裳而已,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嗎?”
“顧淮不但在家里洗衣裳,還洗碗呢。”
她在的時候,這些事顧淮都搶著干過,她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那……”田英看了一眼余惠。
趙長英預判了她要說什么,打斷她的話直接說:“那是顧淮他疼老婆,他樂意。”
田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