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少言道:“我這可不是醫院食堂的大鍋菜,你絕對會喜歡。”
岑少言把兩個飯盒放在床頭柜上,把折疊桌打開,放在了床上。
“看好了。”岑少言把飯盒放在折疊桌上,拿走了飯盒的蓋子。
白米飯上那五塊醬紅色的紅燒肉,讓岑老爺子眼睛一亮。
“紅燒肉?”
岑少言一臉得意地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紅燒肉,這是一個軍屬借食堂的灶自己做的,我聞著味道香,就厚著臉皮去請人家給我勻了幾塊。”
“不過醫生說了,爺爺你不能吃得太油膩,這紅燒肉你只能吃兩塊,我先吃三塊。”、
岑少言拿著筷子就要夾紅燒肉吃,看那女同志勻紅燒肉的時候,他就饞了。
“拿來吧你。”岑老爺子一把搶過孫子手里的筷子,把飯盒也端了起來。
“這紅燒肉都是我的,你休想吃我的紅燒肉。”
岑老爺子說著,夾起一塊紅燒肉送進嘴里。
那似曾相識,卻又多年未嘗到過的滋味兒,讓他一怔。
他閉上眼睛咀嚼著,兩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岑少言看呆了,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看到爺爺哭。
爺爺是老革命,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從小教育他們也是男兒流血不流淚,今天竟然吃紅燒肉吃哭了。
“爺爺就算這紅燒肉再好吃,你也不至于吃哭吧?”
岑老爺子咽下嘴里的紅燒肉,吐出一口濁氣,“你知道啥子?這個紅燒肉有你太奶奶做的紅燒肉的味道。”
他不是因為紅燒肉太好吃而哭的,而是因為這紅燒肉里的家鄉和母親的味道。
讓他想起了家鄉,也想起了那些早已經不在的親人。
“當年我出來干gm的時候,臨走之前你太奶奶就給我燒了紅燒肉,那味道就跟這個味道差不多。”
“可等勝利了,回到家鄉,你太奶奶她們卻一個都不在了。”
岑老爺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爺爺你不要難過。”岑少言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這件事是爺爺心里永遠的痛。
“做這個紅燒肉的人,肯定是蜀地人吧?只有我們蜀地人才能做出這個味兒。”
岑少言點頭,“我聽著口音像是。”
……
病房里,余惠坐在病床邊吃飯。
“我今天做這個紅燒肉可香了,入口即化瘦而不柴,你聞聞。”
余惠夾起一塊紅燒肉送到顧淮鼻子邊給他聞了聞。
“可惜你沒口福,這么好的紅燒肉都吃不到。你是不知道,剛才在食堂還有人請我勻了幾塊紅燒肉給他呢。”
“那也是個軍人,長得高高大大的,五官也好看。比你年輕,應該才二十五六,還特別孝順,他問我要紅燒肉,就是給他爺爺吃的。”
“我覺得他人真挺好的,這孝順的人,人品都不會太差。聽口音又像是京市的,只是不知道他結沒結婚?”
“要是沒結婚的話,倒是個合適的再婚對象,你說我要不要去打聽打聽呢?”
余惠咬著筷子看著顧淮問。
顧淮的眼珠子不但動了動,就連手指都動了動。
余惠控制著激動的心情,語氣正常地說:“你動眼珠子和手指的意思是,贊成我去問問嗎?”
“也是,這年頭好男人不好找,要是遇到合適的,還是應該主動出擊的,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