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螢懇求道“上仙,可不可以不要讓他受傷。”想到他們族人被割下面具時的慘狀,作為母親的玉流螢于心不忍。
鈞天君道“無礙,只是你們玉靈族一脈的玉靈面具是連著眼睛的,剝離之后他會失明。”
玉流螢點頭道“這我知道,我只是想上仙動手的時候不要弄痛他。他還小,會哭的。”
鈞天君沒有為人父母過,她只覺得這個婦人好生嘮叨,但她還是有所準備地取出一個玉瓶。鈞天君自身前化出一面鏡像,伸入男嬰的王族金面之內,在鏡面完全貼附于其面部,包裹王族金面與男嬰的連接點時。鈞天君心念一動,鏡面以極快的速度切斷二者連接,然后鈞天君一下將男嬰定住并且撤回鏡像,又以準備好的玉瓶中的靈液滴在男嬰的面頰之上。
比起還在擔心的玉流螢,那個男嬰臉上被鏡面割斷的傷口迅速愈合結痂,成為了兩個小小的紅點。他反而很享受地等著鈞天君再滴點靈液下來。
鈞天君難得嗔道“你這小家伙倒挺會挑的,這冰瓊液乃是化傷滋補的上品,我那三徒弟在后面求了我好久我才給了她兩滴。你現在一下得了兩滴還不知足”
這個可愛的男嬰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會用小手撫摸觸著鈞天君的手,鈞天君被他柔嫩的小手摸得很是難受,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無奈地又滴了一滴冰瓊液給了這男嬰,然后立刻將他還給了玉流螢。若是鈞天君的三徒弟在此,肯定裝作委屈地哭訴師父偏心。
玉流螢見鈞天君將他兒子送了回來,忙仔細檢查男嬰的臉上,發現他臉上不僅沒有傷痕,還很興奮地要伸手來抱,玉流螢也將他一把摟在懷里,想著再也不和他分開了。
鈞天君知道那男嬰無礙,暗嘆自己什么時候這么注意別人的死活了。直到她看到懷里的鳳七,才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小丫頭給影響的。鈞天君笑著就要將王族金面戴于嘟著嘴的鳳七臉上,夜影這時終于緩過神來,他立馬阻止道“你這賊人偷我至寶,魅我心智,還敢當著我的面將至寶浪費在這小雜種身上。”
鈞天君聞言面色轉冷,她將手中的王族金面擲于空中,然后以自身功法將王族金面照的更加耀眼奪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道成境先天靈寶出世了。
夜影詫異道“你若是怕了就把王族金面還給我便是,這般是在作甚。”
鈞天君不曾回他,而是繼續催動道法,一時之間,周圍不管煉神期還是從圣境,甚至道成境的高手都被吸引了過來。他們中很多都沒見過鈞天君,可有認識鈞天君的幾個剛想逃走,就被鈞天君喊道“羅浮主,胡瘋子還有那條想要游走的小魚,你敢跑,我等等就去你洞府把你尾巴全剁下來。”
那已經現出真身想要游走的六尾藍鯊尷尬地又幻化成人形,訕笑著走了過來。
夜影呆呆地看著這一個個過來的西北幽天修士,里面有他認識的,有他不認識的。羅浮主乃是道成境大能,胡瘋子也是老一輩的從圣境修士,夜影自然是目睹過風采的。而且羅浮主和他同為幽天君手下,只不過羅浮主修為高深,跟隨幽天君已久,管轄的范圍比他重要的多也大得多。
羅浮主來到場中,他看著空中被鈞天君以道法催地奪目耀眼的王族金面,暗道這鈞天君吸引這么多人過來干嘛。他又看到了站在那的夜影,眉頭微皺,這個剛剛晉升從圣境后就拜入幽天君門下的修士他見過,可他想不通這夜影為何要去招惹鈞天君這等煞星。其實這也怪不了夜影,他是那種一直閉關修行,直至修到從圣境之后才開始接觸天君層面的。而且他也就見過幽天君罷了,幽天君與其他九天天君會面時,如何會帶著這種偏遠地方的小手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紫衣道者就是鈞天君。
羅浮主只覺得自己今日出門沒看黃歷,真該繞道而行。和他有一樣想法的胡瘋子跟他互看了一眼,都無奈搖頭。
夜影不明白為什么羅浮主他們不跟他打招呼,他又看了眼那個六尾藍鯊,夜影只聽過其惡名,知道他喜歡把人頭顱一口咬下,然后用他的六條尾巴把人尸體拍將出去。但他一直未見過其真人,現在看到披著一身藍色道衣,樣子憨實的六尾藍鯊,他覺得傳聞也不見得那么真實。若是六尾藍鯊知道夜影現在的想法,那他肯定等鈞天君走了,轉身一口就把夜影的頭咬下來,然后直接把他的尸體拍爛。可現在他只想知道夜影這個倒霉蛋是怎么得罪鈞天君的。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就差個正主了,鈞天君將王族金面收回手中,然后轟碎虛空,瞬間開啟鏡面世界,整片虛空化作了如冰晶般璀璨的鏡面,在場眾人盡數映入其中。而后鈞天君心念一動,一片片鏡面重疊壓縮,漸漸收攏,直至漂浮在王族金面之上,形成一個隱隱閃光的方形世界。
見鈞天君一上來就是“心鏡滅世”,那些不知道的根本不懂她在干嘛,而羅浮主、胡瘋子等知道其中厲害的就坐不住了,他們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帶一身傷還要被牽進去近千年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