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叔看著上方天空,更確切地說是在看著那光影之人。二人對視之下,那光影還是覺得有必要下去一趟,而后自石武身邊開始彌漫出一股若水流般的靈力,這股靈力讓拍打著陣法屏障的石武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讓坐在憶月峰山頂上的公孫冶保持著抬頭看天的動作,也讓其他幾峰上擔心公孫冶安危的人全部靜止在原地。
只有那坐在長凳上的元叔不受影響地抽著煙,對了,還有那只蹦跳到遠處的大白兔子,它看著周圍靜止不動的事物,覺得奇怪地向著元叔蹦跳而去。元叔也放下了手中旱煙桿,對著那只大白兔子招了招手,它就一步一跳地到了元叔腳邊。
等元叔將它抱起的時候,于陣法屏障上空的那光影身形向下一頓,竟似穿透陣法屏障一般于陣法屏障內部顯露了出來。它自空中緩緩降下,落于元叔青竹大屋之外后對元叔恭敬作揖道“道靈護境陣陣靈拜見元老前輩。”
原來此光影居然是郗汲當年以元神產生的道靈護境陣陣靈。
元叔撫了撫腿上的大白兔子說道“先前郗汲的一縷分神都敢跟我平起平坐,你這保留郗汲大半個元神的陣靈之身卻對我這般恭敬。”
那光影道“那縷分神是郗汲預留給元老前輩打散的,所以再怎么大膽都可以。但我不行,我還要護著極難勝地,只有等上面那孩子完成他要完成的事情,我才敢靈滅無存。”
元叔冷聲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把你打散咯”
“怕,但前輩真這么做的話,前輩要的東西也就永遠得不到了。”那光影確定道。
元叔輕撫著大白兔子的左手直直地定在那里,過了良久后才繼續撫著那只大白兔子的腦袋道“迷仙引就不該落入郗汲手中,不但要了他的命,還攪了一番好局”
那光影回道“前輩,您說這些于我聽也是無用,我只是他之元神產生的一個陣靈。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死在了這個局開始之前。”
“可他早已加入了這個局甚至在那小子還沒出生前就布置好了后面很多事情”元叔不悅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迷仙引的,又看到了何種結局”
那光影回道“若是可以,我也想知道,但我保留的郗汲大半部分記憶中,有他留下的禁制。我一旦觸及就會被退回來,而后腦海中就會回蕩起他的話。”
“他說了什么”元叔問道。
“他讓我告訴元老前輩,只有他用命幫你和石武鋪路,你們才能走到這場局的最后。而你要的,就在這條路的末端,只有石武走過去了,你才能成功。”那光影將郗汲留在它腦海中的原話說出。
元叔不知這陣靈所言真假,但還是說道“我從未被人這般牽制過。”
那光影木然地回道“那是因為郗汲取巧了,他知道了元老前輩在意的是什么。若元老前輩哪天不在意了,也就可以跳出此局,或者毀了此局也可以。”
元叔的五指伸了一伸道“我不喜歡被試探,還是那種被威脅的試探”
那光影突然笑道“我也很看不慣郗汲這般做法,因為這樣等于是讓我隨時有被元老前輩打散的危險。但有時候有些話會不受我控制地說出來,誰讓他早已幫我做好了決定,我也只能沿著他確定的路往前走。”
元叔看著那光影道“如果我說我有一方法可以將你從他的束縛中解脫出來,條件只是讓我看一看你保存的所有記憶,你愿不愿意”
那光影怔了一下,似在掙扎似在思考,最后它還是說道“我的理智告訴我既然是元老前輩說的,那就有九成的可信度。但也正因為是元老前輩說的,已經在局中的你我不能這么做。這般做法元老前輩肯定是安然無恙,但我就不同了,我相信以郗汲之能不會允許我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