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外隱界的風漸入秋涼,吹得那些還在田地里種植靈蔬靈果的農人不經意地裹了裹衣衫。于田地里忙碌了一個上午后,他們趁著午間休息聚在一起吃著口糧聊著天。有說哪家哪家娃兒被發現是中品靈根后被一個宗門長老收了去,以后說不定就不用干農活了。有說哪里哪里又出了一件寶貝,好多個修士上仙都去搶奪了。聊到最后,他們都聊起了這外隱界北部的拜月宮,即便是在田地里干活的他們都看到好多厲害的修士飛去了北邊方向,聽說都是去朝見拜月宮一個叫公孫冶的修士。他們一會兒說公孫冶是外隱界最厲害的,一會兒說公孫冶只是年紀最大,所有人都是去給他祝壽的,理由就是那些個飛過去的修士好多都手捧賀禮。
不管如何,公孫冶都成了這些農人口中羨慕的人,他們在心里想著自己家里什么時候能出個這么厲害的人物,這樣子他們就不用在這田地里干最苦最累的活了。可他們在聽到有一個人大膽地說出這個想法后,又一起笑話那個農戶怎么敢去想的。他們邊吃著口糧邊暢快聊著,卻發現周圍的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他們還以為是什么雨云遮蓋了太陽,可等他們抬頭望時,立刻驚得目瞪口呆,手中的口糧都握不住地掉落地上。
只見一條近乎三百丈寬而且還望不到頭的青色長龍從他們頭頂飛過,那長龍之上還坐著一個個衣飾各異的修士,似傳說中的上仙般不容窺探。那條青色長龍低頭一望,一聲冷哼龍息讓那些農人紛紛全身顫抖地匍匐于地,他們感覺到了自那聲龍息中透出的怒意。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只得頭臉貼地不發一語。而后他們就感受到一股銳利的靈氣來到他們頭頂,他們不敢抬頭地閉眼求饒道“上仙饒命,青龍饒命”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求饒話語,那道懸于他們頭上的銳利靈氣停頓之后便漸漸遠離。等過了半晌,那些農人緩緩睜開一只眼睛看向旁邊的地面,見周圍的地上已有光亮,這才敢慢慢抬頭,發現天空之上除了一些云彩外再無它物。不過他們在想起剛剛那條青色長龍時還是心有余悸地互看一眼,不敢再有任何妄言。
其實那些農人看到的并非是一條青龍,因為它雖然體長三千丈,但額頭巨大的青色獨角和那一只是四爪一只是五爪的特征,讓知道的修士一看便能分辨出它是一頭青蛟。這條青蛟從外隱界南部一路飛行而來,其蛟身上盤膝打坐著九十二名元嬰修士,從最南端的海淵宗開始至行出外隱界南部區域,海淵宗所有附屬宗門內的元嬰修士無一例外的全部到來。這等氣勢排場,讓遇見他們之人盡皆頂禮膜拜。不過這條青蛟上所有的元嬰修士都知道,坐于青蛟額頭獨角前的海淵宗宗主青陽子并不高興。
青蛟長身飛過,激起萬千氣浪,卻沒有讓最前面的青陽子有一絲凌亂之感。只見青陽子頭戴儒巾臨風而坐,一身海藍色的法袍上印有三道層疊碧浪圖案。其雖已千年之齡,卻一直保持著中年儒雅修士的面容,就連那垂下的黑須長度都像是精心修飾過的。青陽子摸著腰間一塊透著水系靈力的碧藍玉佩,心中與坐下青蛟共音道“青鱗,內隱界的修士也就算了,可我沒想到,我們會有一日被這外隱界的修士壓上一頭。”
那只青蛟鼓動蛟須,一道渾厚的聲音在青陽子心中響起道“管他什么空冥不空冥的,你我聯手還怕他不成等到了那拜月宮,我倒要看看他公孫冶有何能耐”
青陽子提醒道“你我遇到過的空冥修士皆身具獨有靈氣,這也是我們沒有戰勝過他們的原因。”
那青蛟不服氣道“不過是借著內隱界的雄渾靈氣和一些大好機緣罷了,若你我是生在內隱界,有何懼之”
青陽子道“但那公孫冶卻是實實在在的外隱界修士。”
那青蛟冷哼道“那我更要試試他有多少斤兩了”
“好”青陽子也被坐下青蛟激起一番好奇,在心中與其說定。
那青蛟一時戰意四起,便洶涌地吐息納氣,而后它之三千丈長軀比先前快上一倍速度,向著北面拜月宮疾馳駛去。
那些原本行在前面的別宗修士突感身后氣浪涌來,還以為是什么生死仇家突襲過來,心中大感危機地避讓開后便取出法寶要作戰斗可那青蛟只是斜眼盯了他們一下,他們便呆若木雞地不敢有任何動作了。等他們再看到那巨大蛟身和上面的眾多元嬰修士后,那些避讓開的修士不止不敢相抗,更是乖巧地低首作揖,在那蛟龍飛遠之后才敢松下一口氣。他們看到那青蛟行去的方向,便知道這一定是去拜月宮的,但看其氣勢洶洶的樣子,心中有些預感的他們放緩了行去拜月宮恭賀的速度。
拜月宮山門之外,公孫冶已經多派了兩名金丹長老陪同那些守門弟子一起接待來訪宗門。因為就在前幾日,外隱界東部三宗的附屬宗門乘坐著行旅門的專屬飛舟齊至,隔了一天后外隱界西部的附屬宗門亦是來到。那數百位的元嬰和金丹修士讓拜月宮守門弟子接待的同時又有些畏手畏腳,公孫冶這才又多安排了兩位老練的金丹長老幫忙。
那兩位金丹長老也是義不容辭,在他們心里,公孫冶就是他們的依仗,只要拜月宮有公孫冶在,那他們就能挺直了腰板面對任何人,是故他們在接待別宗元嬰宗主時也不曾露怯。他們感嘆公孫冶的面子如此之大,外隱界已經有數百宗門過來恭賀了。就在他們想著還有哪些宗門沒過來時,他們就看到一頭額前生有巨大獨角,蛟身之上載著眾多元嬰修士的青蛟橫空于拜月宮山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