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家婆娘走在路上的軒祥嘴里嘟囔道“老婆子,我總覺得好像少說了一件事。”
軒祥媳婦也有這種感覺,等他們走到家門口時,軒祥媳婦一拍大腿道“老頭子,小武這次好像沒把鑰匙給咱們。我們還怎么幫他去打掃臨濤館啊。”
見自家婆娘想奔出去喊石武,可現在哪能追上啊,他一把拉住自家婆娘道“算了,小武這么做肯定有他的打算,他可能是不想再麻煩我們吧。”
軒祥媳婦埋怨道“這孩子還是這樣,什么都為別人著想下次我可得說說他,跟咱們還客氣啥。”
軒祥只是笑了笑,然后哼著小曲走進了自己屋子。
石武花了一刻時便飛到了離太平鎮不遠的主道上。他現在需要一張去往晉國都城的地圖,還有就是去買些東西拜祭大壯和阿花。
石武看著鎮口木門上寫著的“太平鎮”三個大字,不由想起幼時和阿大坐著老張的驢車顛簸著過來的情景。石武憶起故人就先走去了鎮東邊的驛站門口。
這里依舊有好些個歇腳的車夫在自家馬車上迎著來往的客人,問他們要不要拉貨乘車。
見石武這豐神俊秀的公子哥過來,最靠前的那個車夫立馬迎上來道“小哥,可是要乘車”
石武問道“這位大哥,不知以前在這里趕車的老張還在嗎就是那個看起來很精神,喜歡嚼煙葉的那個。”
那車夫瞅了瞅石武道“你是老張什么人啊”
石武回道“當年我坐過他的車,都沒來得及好好謝他。現在我回來了,就想問一下他近來可好。”
其他車夫聽到石武是來找老張的,有個年紀大的車夫就過來悄悄說道“小哥你是很久以前坐的老張的車吧。”
石武點頭道“差不多八年了。”
那個年紀大的車夫哎了一聲道“那就對了。老張在七年前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全家都被官府的人抓了,后面好像被押去都城砍了頭。”
石武有些站立不穩地退了一步,他腦海閃過千思萬緒轉身便走。
那年紀大的車夫還以為石武是怕被牽連,搖頭道“這世道的年輕人啊,一聽有麻煩就嚇得走了。”
石武奔走在太平鎮的主街上,他按著記憶穿過四條細長的巷子,最后走到了一條不怎么寬的土路上。他看到那間茅草屋還在,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下。可等他走近一看,他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他看到“弟大壯,弟妻阿花之墓”的墓碑后面已經被人掘地滿地狼藉。一個頭發凌亂只有左邊胳膊的瘦弱漢子正跪在地上單手堆著泥土,試圖將墳地修復平整。
石武一步一步走進大壯家的院子。
那漢子聽到了腳步聲,連頭都沒抬就轉身磕頭道“求求你們,你們今天已經毀過大壯兄弟的墳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挖了求求你們了”
聽到這漢子的聲音,石武腦袋里嗡嗡直響。他不愿相信這瘦弱漢子是八年前那豪氣干云的韋一刀。
石武走到那漢子身前,雙手抓在他沾著泥土的衣服上,他輕聲道“韋大哥”
這一聲韋大哥讓那漢子身子一顫,他緩緩抬起頭,看到眼前的年輕人時,他不敢相認道“你是小武兄弟”
“是我啊韋大哥”石武抱緊韋一刀道。
韋一刀又驚又喜道“真是你小武兄弟”
可一會兒韋一刀就推開石武道“不行小武兄弟你快走快走啊”
石武問道“怎么了”
韋一刀慌張道“他們現在去喝酒了,等等就會回來的你不能被他們發現”
“誰”石武抓著韋一刀那僅剩的左臂道,“韋大哥你不要怕有小武在這里就沒人能傷害你你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韋一刀在石武說話時竟有一種看到阿大的感覺,他抽泣著說道“雷行山一役后,我辭去了我師弟幫我買的行旅門職務,帶著大壯兄弟和阿花的骨灰回到了太平鎮。原本我以為一切都會歸于平靜,可秦國那邊卻傳回了阿大叔重出江湖又命喪靠山王石昱手中的消息。鎮國公知道后就開始清算齊方城主的死,一切與你們有關之人都在里面。他不知從何處知道了阿大叔用齊方城主等人的性命給大壯兄弟陪葬,所以就親自過來抓了與大壯兄弟有關的所有人。韋大哥沒用縱是拼盡全力也護不了他們。最后鎮國公還是看在我師弟和行旅門的面子上才砍了我拿刀的右手,又廢了我的武功才罷休。不過他為了不讓大壯兄弟瞑目,留了兩名外家上品刀客每一日都在這里將墳墓掘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