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帝道“送上來吧。”
高靖手提兩壺御酒兩只酒杯,送到上面桌上后又立刻下去了。
開元帝坐了下來,他看著下方萬和殿開闊的視野,不禁說道“要是在這里看下面的歌舞表演,倒是一番樂事。”
石武道“嗯,盛德帝五十壽誕之時,我便是與我阿大爺爺在這里看的表演。”
開元帝愣了一下道“風暖君不是說笑之人。”
“確實不是。”石武道。
“那風暖君真是個膽大之人。”開元帝道。
石武不否認道“是我阿大爺爺見我那時心情不佳,盛德帝又有晚宴舉行,就帶我過來一同赴宴了。”
開元帝哈哈笑道“你們這哪是赴宴啊,簡直就是在這里另開一宴啊。”
石武也跟著笑道“陛下宅心仁厚,想必是不會計較的。”
“朕就是想計較都不行啊。當年朕只是一地封王,與我那些哥哥們連回秦都給盛德帝賀壽的權力都沒有。”開元帝憶起過往,不免唏噓道,“當年盛德帝的五十壽誕很隆重吧。”
石武回道“嗯,舉國同慶,晉魏兩國還派了特使過來恭賀。送的那些賀禮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
開元帝突然說道“要是沒有一些事,現在坐在這里跟風暖君聊天的應該是別人。”
石武卻道“可現在坐在這里的不是別人,是開元帝你。”
開元帝看著遠處一處宮殿道“風暖君,你想聽聽我一個朋友的故事嗎”
石武回道“好。”
“我那朋友出生在一個大戶人家,那時候他五歲,和他第三個哥哥關系極好。由于年幼,他經常去廚房貪吃零嘴。那一日,他在廚房碰到了他父親的正房夫人,也就是他三哥的親生母親。夫人將一碗參茶給了他,說她有事要忙,讓他將參茶給他三哥送去。臨行前還囑咐他千萬不要偷喝,因為那碗參茶是給他三哥補身子的。我那朋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可就是那碗參茶,間接要了他母親的命。”開元帝神情悲傷地看著遠處那宮殿道,“虎毒不食子沒有人會認為是他三哥的親生母親在參茶中下毒。我那朋友才五歲,自然也不會有人認為是他故意下的毒,那么他的娘親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最后的結果便是我那朋友的娘親被秘密地處死,而我那朋友也早早地被驅趕離家。”
石武問道“你那朋友的父親后來知道事情的真相么”
開元帝點頭道“他即便先前不知,后面也是知曉的。”
“可他并沒有去追究,反而讓你那朋友選擇了隱忍是么”石武猜測道。
開元帝看著石武道“你如何知曉”
石武回道“因為這種事我在以前那個家里也經歷過。雖然個例不同,但最后都是那虛偽的大局為重四個字。”
“沒想到風暖君竟和朕是同病相憐之人。”開元帝干脆不再遮掩道。
石武枕著手臂望著遠方道“開元帝,你活的累嗎”
開元帝倒了一杯酒喝下道“于國不累,于家我日夜如負山而行”
石武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那今日就好好做一回你自己吧。”
開元帝看著自己身上的龍袍道“除了在這里與風暖君席地而坐,舉杯共飲之外,我如何能做自己呢。”
石武道“不管是對誰,只要你感覺不痛快地就說出來,即便對我有怨言也可以指著我鼻子罵。”
開元帝哈哈笑道“姜隱真羨慕風暖君的瀟灑自在。你可以幫魏國出頭,完事之后又可以游歷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