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跟石武說等等過去落月峰喝茶的趙辛聽到石武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又見他不似在開玩笑,于是他問道“諸葛陽哪里有問題”
石武拿起手中木靈訣原本道“剛剛我在諸葛陽給我空白玉簡的時候多了個心眼,我不止在玉簡內部拓印下了木靈訣,就連玉簡外面也覆蓋了一層我的靈力。我們過來后我還能感應到我所留的那股靈力從供月峰方向傳來,可就在我跟你說話之前,那股靈力消失了。想是他把我拓印的那枚玉簡收入了某種特定的儲物袋中。”
趙辛驚嘆于石武身處憶月峰都能透過供月峰層層法陣感應到那股靈力。不過他還是想不通石武為何會去懷疑諸葛陽。在趙辛看來,諸葛陽進入拜月宮已經有些年月,拜月宮出了那么多事他都依然堅守著宗門,這中間說不定存在什么誤會。趙辛問道“小武兄弟你為何會在那玉簡上做標記是一開始就懷疑上他了嗎”
石武回道“是因為趙大哥的一句話。”
“我的一句話”趙辛更不明白了。
石武點頭道“趙大哥在進去藏術閣前跟我說起了拜月宮發生的那場鬧劇,你說很多人很多事不到最后都看不清的。當時我心中就生出了對拜月宮門人的區別對待。等諸葛陽在那探知我弟子身份的時候,我就對他起了防范之心。我原本想通過靈氣傳音讓你配合我,沒想到你口快先把茵茵他們的信息說了出來,于是我就順水推舟直接讓諸葛陽去幫運轉挑選功法。他推薦的這本木靈訣是不錯,而我在看到其它幾部木系功法的拓印玉簡后,覺得那木業功亦不錯。所以我故意讓你品評,這木靈訣是功法原本,木業功是玉簡拓印,這勢必要涉及功法完整性的問題,你果然考慮到了這一點,而諸葛陽隨后說出木業功的原本已經丟失也在我的意料之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他遞過來那枚空白玉簡后,我就故意在玉簡外面也覆蓋了一層靈力,加上我從前就有拿走功法原本的先例,所以我故意把那枚玉簡放在架子上,就是看他會不會上鉤。”
趙辛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一幅畫面,那就是諸葛陽本是個垂釣之人,殊不知他在釣上石武所留小魚的同時,他這垂釣之人已經被隱藏在海底似兇猛巨獸般的石武給盯上了。趙辛突然覺得眼前的石武有些陌生,或者說,他害怕這從外游歷歸來的石武。他盯著石武,下意識地來了一句“你還是我小武兄弟么”
石武知道自己的所言所行嚇到了趙辛,他笑著道“趙大哥,你我之間一如以前。”
趙辛聽到這句也笑了笑道“你這以前可別是來落月峰要物資那段啊,那時候我估計你沒少想揍我。不過后面有一句說一句,我是真拿你當兄弟了。”
石武認同道“我知道的。這拜月宮除了公孫大哥外,就屬趙大哥你幫我最多。”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上趙辛心頭,他開懷道“走,我們回去抓他個現行。”
石武卻沒有往回走的意思,他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不是收起你的拓印玉簡了嘛,我們直接過去把他的罪證找出來就行了。”趙辛道。
石武解釋道“他能在供月峰藏術閣這么多年不可能沒有準備。我想他收走我的拓印玉簡后肯定又放上去了一枚。若我是外面勢力安來的棋子,我也會提前就拓印好藏術閣內所有功法術法以備不時之需。而且我都感應不到那枚玉簡上的靈力了,那他所擁有的特制儲物袋必定藏得極為隱秘,所以我們抓他現行很難。而且就算我們拿架子上那枚新的玉簡質問他,他也可以推說是別的弟子趁著不注意拿走了我拓印的那枚,他最多就是個失職之罪。比起打草驚蛇,我們還不如放長線釣大魚。拜月宮自從風靈大陣開啟后,這里與外界的通信除了柳菡掌門外都被隔絕了。我想諸葛陽暫時也聯系不上他后方的勢力,那么我們只要在拜月宮再現塵寰之前處理他就行了。比起眼下要完成的諸多正事,他只是個小角色。”
盡管石武這么說了,但趙辛還是好奇道“那諸葛陽是哪一方勢力啊拜月宮都這樣了他還能一直潛伏,他怎么這么有耐心。”
石武聽到耐心二字就莫名想到了無幽谷安插在外面的一根根針,他說出心中猜測道“應該是無幽谷。圣魂門在這已有蕭椋師兄,欲歡宗有許露師姐,無量寺的那個內應也已經離開了拜月宮。所以能這么忍的只剩下了無幽谷。”
石武知曉無量寺在拜月宮的內應為新月峰外門弟子趙海,而趙海與趙辛算是生死之交,所以石武不愿提起對方名姓,免得趙辛徒增煩惱。
趙辛想的則是石武既然可以如此平靜地說出許露的名字,那就應該已經從那份情殤中走了出來。
念及往事,二人都同情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