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家屬院里的大多數窗戶都已經暗了下來，只有零星幾戶人家還透出溫暖的燈光。一陣秋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在空曠的院子里打著旋兒。林悠柔裹緊了外套，快步走到王建國家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岳老太太，是我，林悠柔，您還有印象嗎？”
門“吱呀”一聲開了，岳老太探出頭來，看到是林悠柔，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小林啊，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她說著，將林悠柔迎進屋內。
林悠柔跟著岳老太走進屋內，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客廳里，王建國的妻子正坐在沙發上削蘋果，看著女兒正在背誦著語文課文，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她看到林悠柔進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里的蘋果刀在蘋果上重重地劃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蘋果皮應聲而斷。
“老太婆，你干什么呢？什么人都往家里帶！”王建國的妻子語氣不善，眼神凌厲地掃過林悠柔，又看向岳老太。她將削好的蘋果重重地放在茶幾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林悠柔張了張嘴，想替岳老太解釋幾句，卻被岳老太一個眼神制止了。
“小林是來找我有點事的。”岳老太連忙打圓場，拉著林悠柔的手走向自己的房間，“我們進去說，不打擾你和孩子學習了。”
王建國的妻子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繼續低頭削著蘋果，刀鋒與果皮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音，在略顯安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
岳老太將林悠柔帶進自己的小房間，關上門，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墻上的老式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小林啊，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嗎？”岳老太關切地問道，一邊給林悠柔倒了杯熱水。
林悠柔接過水杯，雙手握著，感受著杯子傳來的溫度，心里也漸漸平靜下來。“岳老太，我今天去見過陳默了……知道了一些王建國的消息。”她頓了頓，觀察著岳老太的反應。
岳老太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擔憂。“他怎么樣？還好嗎？”她緊張地抓著林悠柔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林悠柔輕輕搖了搖頭：“不太好，他看起來很憔悴，精神狀態也不太好，而且今天他還掙脫束縛打了陳默。”她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他還是不肯說實話，也不肯說出葛原到底用什么威脅他。”
岳老太聽到這話，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傻呢！”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哽咽著說道，“他要是說了，或許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林悠柔輕輕拍了拍岳老太的手背，安慰道：“岳老太太，您別太擔心了，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岳老太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和懊惱。“哎，我這個老婆子，沒用啊！勸不了我兒子，也幫不了你……”
林悠柔安慰道：“您已經盡力了，這不怪您。”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岳老太太，王建國他……是一直在銅城工作嗎？”
岳老太搖了搖頭：“不是，他以前在……”岳老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他以前可是個高干，知識分子，當年十里八鄉的俊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