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像是他在接受她的施舍恩澤。
將他最后一絲體面踩在腳下。
特別是她剛才拒絕的動作,讓李容山幾乎控制不住發抖。
他眼里沉靜,所有情緒裹在深潭里,依舊是冷冷清清的面無表情。
又看沈微慈一眼,他轉身退了出去。
沈微慈看著李容山終于出去的背影,吐出了一口氣。
她目光落在李容山書桌上凌亂的信件和圖紙上,忽然鬼使神差的往那邊走。
這些是不是一些很重要的東西,要是帶去給宋璋……
她走了兩步,還沒靠近書桌,外頭的簾子忽然被掀開,沈微慈嚇了一跳,步子一下子就縮了回去。
進來的人是文娘。
文娘手上端著一個銅盆進來,見到沈微慈的動作不由問:“宋夫人站在那兒做什么?”
沈微慈故作鎮定的去桌邊的凳子上坐下,低聲道:“沒什么。”
文娘將熱水放在梳洗架上,又轉頭看向沈微慈:“丞相吩咐了,說夫人一夜沒睡,讓我來伺候夫人梳洗了入睡。”
沈微慈看了一眼外頭已經亮起的天色,她撐著額頭:“我這會兒不想睡。”
并且這還是在李容山的營帳中,她要睡只能睡在他之前睡過的床榻上,這讓她從心底升出厭惡。
文娘愣了下看著一夜之間忽然就不瘋了沈微慈,雖然覺得怪怪的,但還是勸了勸:“即便不睡,梳洗了身上也暖和些。”
沈微慈往文娘那邊看了一眼,抿了抿唇,還是走了過去。
文娘站在旁邊一直看著沈微慈的側臉,好奇的上下打量。
丞相將人留在這里住,她其實心底就已經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定然是丞相將面前的宋夫人當做了自己的女人,不然才會同住在一個帳內。
丞相的營帳,連外頭的將軍都不能隨意進來,卻讓宋夫人住在這里,再傻也知道什么原因。
不過面前的宋夫人實美,丞相這么做,她竟然也不覺得驚訝。
她驚訝的是宋夫人怎么忽然就不瘋了。
前兩天瘋起來的樣子,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她試探的問了句:“宋夫人,你還記得前兩天的事情么?”
沈微慈擦臉的手指一頓,隨即側頭看向文娘搖頭,眼神清澈:“我不記得了。”
接著又問:“我做了什么么?”
文娘一愣,連忙擺手道:“沒什么。”
沈微慈便低下頭,又去凈手。
做完這一切,她又去坐在凳子上,彎著腰伸手去在火盆上去烤手。
這里的天是真的冷,冬日比夏日還長些,沈微慈這般嬌氣的人怕冷也尋常。
文娘去外頭倒了水又進來,才剛一將銅盆放下去,便聽見沈微慈問:“我能回之前的帳篷里面么?”
文娘為難:“這丞相沒說,我也不敢私自做主。”
沈微慈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外頭有侍衛送早飯過來,文娘去端過來放在桌上,示意沈微慈吃一些。
沈微慈看了眼桌上的粥,全然沒有胃口。
但旁邊文娘眼神灼灼,她又想沒有力氣怎么對付李容山,怎么想辦法逃出去。
想了想,還是拿起了碗在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