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榮坐著馬車,很快來到了王家。
他已經想到了,挨著去賄賂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找為首的商談。
因此他看見葉朋飛的時候,并沒有下車,而是讓小廝將葉鵬飛叫到車里來談。
可葉朋飛卻只站在車窗外,略帶嘲諷地道:“薛夫人前腳剛來退親,怎么薛大人又來了?”
薛榮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將一沓銀票遞過去:“勞煩葉副使辛苦,告訴當差的兄弟們,賤內說話不中聽,煩請他們別放在心上。”
葉朋飛并未接,淡淡道:“晚了,不是我不愿意幫忙,而是消息怕都已經進了宮里。”
薛榮嚇得手一抖,銀票都掉了。
遇上風吹,不一會遍地都是。
他急急地叫小廝去撿,自己則緊緊握住車窗問道:“何人傳進宮里的?”
葉朋飛道:“這我怎么知道呢?”
“我奉勸薛大人,有空在這里與我說話,還是快去瞧瞧秦老夫人吧。”
“她老人家要是今天被氣出個好歹來,你們薛家再攀上高門,怕也難逃干系。”
薛榮面色一白,想不到還是逃避不了和王家人見面,一時間如喪考妣。
等他垂頭喪氣地站在王府門外等著,一如多年前他來求王家辦事一樣。
只是不同的是,那時的王家如日中天。
葉朋飛記得,當時京衛指揮司有一個空缺,是從五品的鎮撫使,多少人盯著,連他的上峰都因此出了五百兩銀子周旋。
結果定國公王泰找了指揮使劉大人,那消息都沒有遞到皇上的跟前,從五品的鎮撫使就落到了一個從未當過兵的崔嗣手中。
雖然因為王家的案件,崔嗣已經被處死了,可那件事帶給他的震憾,遠遠超過了崔嗣的死。
而現在,王家已經落敗到當衣服度日,然而那掌管著內廷供銷的沈公公,還親自跑來打探消息,可見深宮之中,定然還有人在乎王家的生死。
那個人是誰……會不會是皇上?
葉朋飛深吸一口氣,他突然想賭一把。
萬一賭對了呢?
看守王家這幾日,他發現王家人并不壞,只是蠢。
或許經過這次家敗,他們能卷土重來呢?
旁人他不清楚,但如果秦老夫人身體還硬朗,挺個三五年的,沒準事情真有轉機。
甚至于更早。
于是他找到兩個心腹,暗暗吩咐道:“一會換班,你們兩找個酒館,把薛夫人來王家退親的消息散播出去。”
那兩人頓時一臉驚愕。
其中一人道:“頭兒,這可是得罪安國公府的事情,能做嗎?”
葉朋飛道:“沈公公來過了,薛榮又來,這不是此地三百兩嗎?”
“你們要是怕,另外找人去也行,但是一定要透露出薛家是因為攀上了安國公府才退親的。”
另外一人道:“頭兒,還是太冒險了。安國公府做事心狠手辣,您是知道的。”
“咱們兄弟當差不容易,可別把差事弄沒了。”
葉鵬飛道:“咱們這差事,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的,什么時候才能出頭?”
“我已經把消息賣給沈公公,他是大太監方涼的人,方涼是誰?他是時大總管的徒弟。如果沒有時總管的允許,他怎么可能會派沈公公出來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