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里,慶元宮的大殿外燈火通明。
沒有巡邏的御林軍都在這兒了,黑壓壓一片,密集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而在最前面的,是皇上的心腹大太監時全,緊接著是其他三位太監。由左往右的順序分別是方涼、容玉、池郎安。
此時他們正圍著刑凳上的賈勝海,已經用過刑的賈勝海虛弱地將下巴磕在刑凳上,后面的屁股汩汩地流著血,地底下已經染紅了一片。
時全上前,用拂塵的竿子挑起賈勝海的下巴,聲音平靜讓人感覺到冰寒。
“雜家最后問你一次,秦老夫人的私產都去哪兒了?”
賈勝海眼珠子動了動,被咬破的唇瓣流淌著血,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向皇宮的方向,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喊:“皇上,奴才冤枉啊,王家查抄的東西都已封存進內庫,奴才不曾貪墨一分一毫。”
“皇上……”
然而,那偌大的宮殿中,除了明亮的燈火依舊,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賈勝海面色悲苦,淚水奪眶而出。
時全道:“既然東西不是你拿的,那你為何要去秦老夫人身上摸索,你想要找什么?”
原本已經死氣沉沉的賈勝海突然睜大眼眸,驚恐地瞪著時全。
時全道:“你原是皇上的人,所以皇上才派你去查抄王府。可你險些讓秦老夫人死不瞑目,你讓皇上的臉往哪兒擱?”
“天下之主,就是這樣報恩的?”
賈勝海的下巴又無力地磕在了刑凳上,閉上眼睛,一臉死戚道:“奴才還有一個干女兒,望大總管照顧。”
隨即便咬舌自盡,死在了刑凳上。
看著那凳子上汩汩往下流的血,時全問道:“他的干女兒在哪兒?”
其他幾位太監面面相覷,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賈勝海有個干女兒?
方涼站出來道:“他有一個遠方侄女,三年前來京投靠他,許配給了安國公府五房的公子哥田湖。不知道是不是這一位?”
所有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太監的干女兒,怎么跟皇后的娘家攀成了親家?
皇上為什么重用他們太監,不正是因為他們無兒無女,身份夠干凈嗎?
這個賈勝海,簡直就是找死!
時全丟了拂塵給方涼,說道:“雜家要去伺候皇上了,你們退下吧。”
幾位大太監連忙跪下恭送,其余御林軍開始處理尸體,不一會慶元宮外連一絲血腥氣都聞不到了。
大太監的值房里。
方涼剛準備清洗拂塵,池郎安就連忙搶了去,容玉按住方涼道:“你別動了,快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賈勝海真的私吞了秦老夫人的私產,他怎么那么大膽啊?”
方涼正要說話,突然外面傳來沈寶的聲音。
“干爹,各位干叔叔們好。”
“皇宮禁門開了,皇上連夜召集敬王爺、徐首輔、萬峰將軍入宮,干爹和幾位叔叔快準備準備,前去慶元宮吧。”
池郎安去開門,看見沈寶跪在外面,驚訝道:“這么晚了?”
沈寶磕頭道:“正是呢,已經進了朝天門了。”
方涼起身,帶著容玉出來,三人急匆匆趕去慶元宮。只是他們沒能進去,都在值房外候著,到是皇后宮里的大總管江貴也來了。
遠遠的瞅了一眼,沒敢靠近。
容玉嗤道:“這會子知道害怕了?獐頭鼠目的,白搭上賈勝海一條命!”
方涼道:“別忘了忌諱。”
池郎安道:“賈勝海那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我之前說怎么獨他比咱們大一頭,原來是有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