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沒有接著往下講了,因為王霽已經全神貫注在寫字,早已沒有之前來時的擔憂和不安。
他走了出去,吩咐長使謝贊道:“留王家公子用膳,你去叫陽哥兒來作陪。”
陽哥兒是敬王的孫子,名喚趙陽。
敬王嫡妻早亡,李側妃生下世子趙真后在王府管事。
不過自從世子妃嫁進府,這府里大小事宜,都是世子和世子妃在管,李側妃也搬進佛堂吃齋念佛了。
公子趙陽,今年十四歲,好愛讀書,等閑不見客。
今日……到是特別。
……
皇宮。
慶元宮的側殿里。
秦韻在兩位嬤嬤的伺候下換了衣衫裙襪,站在窗邊便可一覽院中的場景。
只見一青年跪在地上,垂眸頷首,恭恭敬敬的。
邊上站著的皇后急得連連掉淚,卻連求情的話都不敢說,嗚咽之聲都只在喉嚨滾過,卻越發顯得焦急不安。
皇上坐在主位上喝茶,沉默不語。
直到時全進來,恭敬道:“回皇上,田老夫人的傷包扎好了,說是要見您一面,奴才勸她先把傷養好。”
皇上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不過眸色更添幾分厭惡。
時全暗暗在心里叫苦,他都沒敢說,田老夫人的原話是叫皇上去見她……
“去獵奇營的侍衛也回來了,說兩條黑犬都是皇后娘娘宮里一個叫詹牛的太監去領的,說是田老夫人要帶回去養。”
“可太醫卻說,那兩條黑犬之所以發狂咬人,是因為田老夫人身上落下了蛇根粉,一種可以讓狗發狂的毒藥。”
“奴才也把秦老夫人的衣物拿去給太醫看了,太醫說秦老夫人身上也有蛇根粉,并且比田老夫人身上的要多,看樣子是有人故意放的。”
“但問了一圈,都說當時只有田老夫人和秦老夫人在一起,兩條狗也是提前帶進去的。”
“嘭”的一聲巨響,是皇上拂落了茶盞。
滾燙的茶盞從太子額前飛過,直接將太子額頭撞出個口子,鮮血瞬間溢出。
皇后大驚失色,連忙跪下道:“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要給母親養兩條狗,是臣妾不小心將那蛇根粉帶進去的。”
“求皇上責罰臣妾,饒了太子吧,他是無辜的啊。”
“母后,求您別說了。”太子都聽不下去了,父皇英明神武,怎么可能連誰在暗中操控都不知道?
太子一臉頹敗,依舊恭敬地跪著。
皇上冷冷道:“皇后,你再多說一個字,朕就叫人堵了你的嘴。”
皇后聞言,悲戚地捂住嘴,可眼淚卻簌簌掉落,看起來委屈又痛苦。
簡直可憐極了。
然而皇上卻面不改色,他對著太子道:“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嗎?”
太子叩首:“外祖母糊涂,求父皇看在她年邁的份上,繞過她這一次吧?”
皇帝平靜地問道:“你知道為你的外祖母求情,為什么呢?”
太子有些緊張了,連忙道:“因為外祖母是兒臣的長輩,兒臣不忍她老人家年紀大了還要受刑罰之苦。”
皇上冷笑道:“對啊,她是你的長輩,那秦老夫人就不是了嗎?”
太子連快匍匐道:“兒臣有錯,秦老夫人也是兒臣的長輩。可外祖母她……她老人家也受了傷,求父皇開恩。”
太子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眼睛漲紅著,想哭卻沒有眼淚。
這都是什么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