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疼得滿頭大汗,第一次感覺死亡的逼近,慌亂中,她大聲喊道:“馬車是國公府的,我也不是趕車的人,我是被田老夫人接出來的,這件事跟我無關。”
秦韻玩味地吐出:“田老夫人?”她那陰翳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周堂,似乎在等周堂做出反應。
周堂眉峰一緊,很快就訓斥道:“你是安國公府的姨娘,馬車是載著你走的,跟你無關,那跟誰有關?”
“你再敢胡說一句,信不信本官馬上將你羈押,到時候別說是你的夫君,就是國公爺來了,也奈何不了本官。”
孟氏憋屈極了,這跟逼她承認謀害秦老夫人有何差別?
橫豎都是死,她還不能說一句真話了?
周堂似乎也看出她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當即便安撫道:“我已經派人去請國公爺和三老爺了,總是你們國公府的馬車傷了人,不可能不賠償就走。”
孟氏心頭大定,老爺知道就好,老爺一定會救她的。
秦韻就看著他們互相打暗號,就這點伎倆還好意思在她面前晃?
她揪著孟氏的頭發,繼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想背鍋是吧?行啊,老娘成全你。”
孟氏疼哭了,淚如雨下,這踏馬真疼啊。
周堂也看呆了,秦老夫人這是上得了皇宮演慈母,下得了街道當潑婦啊。
人群中,一道欣長的身影佇立在屋檐后,一把折扇擋去大半面孔,只露出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眸。
而此時,他的目光落在車廂里的倩影上,那身影雖然一動不動,看似已經昏迷不醒。只是一旁的韓嬤嬤卻平靜地照料著,怎么就沒有請個大夫來看看呢?
再一看氣勢洶洶的秦老夫人,半點不輸“街霸”的氣勢,仿佛誰也別想從她手里討到好處去。
有意思,真有意思。
遠遠看著安國公帶著人趕來,他便隱退而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閃開,都給我閃開。”
“誰啊,竟然敢碰瓷到我們安國公府的頭上。”
田同大聲地呵斥著,推開人群走了進來。
秦韻趁機大聲道:“對啊,是我們碰瓷,是我們活該,是我們不該在這大街上擋了你們田家的道。”
“可你們田家天生就高人一等嗎?我們這些老百姓都該死?我們只要擋了你們田家的道就不配活著了嗎?”
“老天爺啊,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吧,惡人當道,好人不長命啊。”
老百姓們聽得火氣,瞬間義憤填膺,不僅擠得更兇了,還動手推搡田同。
“你們田家是皇親國戚了不起啊,當街傷人還敢這么兇的?”
“怪不得秦老夫人明明有理也不敢放開兇手,原來就是你們田家縱的。”
“就是,剛剛我女兒差點被踩到,你們安國公府的人可真黑心。”
“明明是你們安國公府的馬車撞翻別人家,怎么到你們嘴里就成為別人碰瓷了,當我們眼瞎嗎?”
最難平是眾怒,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周堂臉色黢黑,好不容易穩住的局面全亂了。
他的目光不由得朝秦韻看去,只見秦韻一手揪著孟氏的頭發不放,一只手竟然還能裝模作樣擦眼淚。
然而那嘴角……就沒有人看得出,她是在笑嗎??
周堂瞬間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