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韻扶起他道:“不管是什么,王家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想追查那筆錢財的去處就去追查,其余的不必覺得愧疚。”
“王家從來就不無辜,讓他們受點教訓也好,以后就不敢亂來了。”
“可是您也跟著受苦了。”
“我還那么混賬,讓賈勝海來羞辱您。”
皇上說著,越發自責了,眼眶都紅了起來。
秦韻卻笑了笑,欣慰地說道:“可就算我真的死在那一天了,你也會為我報仇的,不是嗎?”
“宣哥兒,你記住一句話,不管發生過什么,我都從未恨過你。”
“母子哪有隔夜仇啊?我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看著王家人走向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你不是來了嗎?我又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皇上哽咽著,伏在秦韻的膝上落淚。
他當時真的氣狠了,看到那些名單,好多都是熟悉的,前一陣才剛參到他的面前來,一個個蠢笨如豬,有幾個還大字不識。
當時要不是徐寧攔著,他當場都想拔劍殺了。
所以在看見那份名單和五十萬兩賄賂的證據時,他真的無法冷靜。
那一瞬間,他感覺昏天暗地,又擔心證據流露出去,最后王家人都要死。
所以他以迅速讓周堂結案,可想不到就這樣,反而進了別人的圈套。
差點……差點就讓王家全軍覆沒了。
皇上的手一再收緊,當真是他老了,殺心也沒有年輕的事情重?
竟然敢算計到他的頭上來。
這幫可惡的臣子,他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娘,您等著,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皇上說完,便擦干眼淚,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里,亮著的燈昏沉沉的,照不盡腳下的路。
可那又有什么關系,比這更黑,更暗,更兇險的路他都走過了。
沒有人知道,他這身所向霹靂的本事,都是來自于“兒時阿娘給過他的庇護”。
從前是,現在也是。
只要阿娘還好好活著,信任他。就跟他們大干一場又何妨,這一次,他可不會再輸了。
……
深夜里。
一隊人馬迅速控制住了順天府的守衛。
周堂聽見動靜醒來,才剛動,就感覺脖子被利刃劃破皮,嚇得他愣在當場。
緊接著,房間里的燈亮了起來。
只見時全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橫在周堂的脖頸間,聲音冷戾道:“周大人,雜家奉旨來問你的話,你照實說即可。”
周堂吞咽著口水,緊張道:“大總管請問。”
時全道:“很好。你還算識時務。”
“皇上讓雜家問,當初你遞上去那個本子,是誰給你的?”
周堂目光驟變,心想果然還是來了。
他們這位帝王可不是昏聵之輩,反應迅速,連他都始料未及。
就在周堂猶豫時,時全的匕首又深了些,鮮血溢了出來。
感覺在流血了,周堂在隱瞞和坦誠之間很快做出決定,出聲道:“是徐寧給的。”
時全面色也變了,提高音量道:“你說什么?”
周堂見時全都如此驚訝,反而平靜下來,說道:“但凡官員赴任,都要吏部下達任命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