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堂道:“要命的傷,去拿繃帶來多纏幾圈。”
趙虎:“……”
等纏好了,周堂又弄了點洗手的血水上去,滿意道:“去帶宋嬤嬤來吧。”
宋嬤嬤進來的時候,眼淚還沒干呢。
她去看兒子,發現兒子被打得口鼻流血,哀嚎不止。嘴里連忙求饒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撞上去的,求求各位官爺饒命啊……”
宋嬤嬤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那群官差不準她靠近,把她轟出來了。
看見周堂,手上也包扎了,腰上也包扎了,她嚇得跪倒在地。
“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兒吧。”
“我在田家這么多年,也算是看著您長大的,求求您,給我兒子一條活路吧。”
周堂捂住傷口,虛弱道:“宋嬤嬤,今天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兒子,是我心神不寧的,拿劍的時候也沒個提防。”
宋嬤嬤見有希望,抬起頭來,一臉誠摯道:“只要周大人肯饒過我兒,老婦任憑您驅使。”
周堂道:“我知道你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很有體面。我也不求什么,我喜歡二房的清濘姑娘,二老爺那邊已經答應了,可大老爺不知何故,竟然不允?”
宋嬤嬤面色一變,顯得十分為難道:“這……”
周堂一臉痛苦地靠在桌面上:“若是娶不到清濘,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可我死到沒有什么,就怕連累宋輝兄弟……斬立決啊。”
宋嬤嬤驚恐道:“老太太,是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得知您要娶田家的姑娘,逼著大老爺讓您娶王家的姑娘,否則她就不去莊子上靜養。”
這個答案周堂早就知道了,可真的再聽一遍,只覺得萬分可笑。
他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老太太這么厭惡我?”
“難不成我真的是老國公爺的兒子?”
“不!”
“不是的。”宋嬤嬤一臉驚恐地搖頭。
周堂道:“那為什么我不能娶田家的姑娘?我如今身居正三品,乃朝廷要員,更不曾娶過原配,怎么就配不上田家的女兒了?”
宋嬤嬤哭著道:“周大人,您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頭,可也不是一開始就得寵的。大概二十年前,老太太身邊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空出了很多缺,我就補上去了。”
“我只知道,你大概是老太太的仇人之子。”
“仇人之子?”周堂面色一驚,險些站了起來。可他的手扣在桌面上,身體硬是一動不動。
宋嬤嬤點了點頭,一臉無助道:“那個時候,您還在莊子上,老太太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打聽你的消息。可每次都叫莊頭多給您派活,別讓您閑著,更別讓您讀書。”
“是后來,府里的下人去的次數多了,引起大老爺的懷疑。他當時以為您是老國公的私生子,所以才派人接您回來的。”
周堂攥緊拳頭,冷笑道:“可你憑什么斷定我不是老國公爺的私生子?情敵不也是仇人嗎?”
宋嬤嬤搖了搖頭道:“不,不是的。您不了解老太太,她是恨國公爺不敬重她,可那些庶出的子女,她完全沒有放在眼里過,更不會費一點心思。”
“可您不一樣,在府里念書,她日日要尋您的錯處,拿捏住了就迫不及待敲打,責罰。”
“我曾聽她親口說的,您的血脈很臟,父親是泥腿子,母親是賤皮子,只要給您一點骨頭,您就會一直做田家的狗。您的親生父母也別想把您認回去,她要讓您的親生父母死不瞑目。”
如此惡毒,簡直令人發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