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讓周堂上車以后,就感覺挺不對勁的?
這小子有賣慘的嫌疑。
皇上盯著周堂看了幾眼,周堂擠出窘迫的笑意,小心翼翼地看著皇上。
皇上蹙了蹙眉,罷了,反正就是一頓飯的事。
然后到了王家,周堂就有一種沒有見過世面的感覺。
剛一進大門,他就指著那塊雕花影壁道:“哇,好逼真的雕刻啊,微臣還是第一次見到。”
皇上:“……”瞎吹牛,皇宮里不是到處都能見?
進了園子,隔著一個月亮拱門看向對面的房檐,房檐下有一棵雞爪楓。
周堂贊不絕口:“嘖嘖,遺世獨立,真是太美了,這楓葉紅得可真好看,應該種了有二十年了吧?”
皇上:“……”你不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那棵楓葉樹還沒你高!!
靠近寧遠堂的地方,有一顆古樹,已經枯了。但鮮活的藤蔓纏在上面,看起來生機勃勃的。
周堂紅了眼眶,朗朗上口:“此乃孤木逢春,王家必定否極泰來,大富大貴。”
引路的方平吞咽著口水,心想周大人今天這是怎么了?
要不是皇上想給老夫人一個驚喜,也不至于會讓他來帶路啊。
那么這會受煎熬的,就應該是大老爺了。
皇上聽不下去了,咳嗽兩聲:“咳咳,可以了。”
到也不必這么激動。
因為過年,王家人都聚在寧遠堂里。
聽見方平回稟,眾人連忙跪迎。
皇上大步進入明間,笑著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禮了。”
秦韻坐在主位上,聞聲也站了起來。
皇上連忙搭上她老人家的手,坐在了她的身邊。
見她今日穿著通袖襕紋樣圓領袍,上面繡了黃色飛燕,和他的衣服竟然有些相似。
皇上暗暗高興,他們母子倆還是心有靈犀的。
秦韻一眼就看見了周堂,他局促地站在中央,王家人都盡量遠離他,好似他身上帶了一把刀來。
她目光微微一閃,周堂到是膽大,知道了身世,不聲不響就登門了。
“霽哥兒,給周大人搬張椅子。”
“是。”
王霽給周堂搬來了椅子,坐在下首。
女眷們都已經出去,準備晚膳了。
王泰和王衡偷摸打量著周堂,心想他怎么來了?
皇上似有所感,解釋道:“周大人忙著政務,過年也沒歇著,朕剛好遇見就把他帶來了。”
秦韻道:“是忙周克順的事吧?”
皇上高興道:“什么都瞞不過阿娘。”
周堂抬眸,眼皮子跳了跳。
阿娘?
他都喊不出口呢,皇上卻能自然而然叫出。
好像他才是那個義子一樣。
周堂不甘示弱道:“過年了,想著來給老夫人拜個年。”
“以往是我魯莽了,年少輕狂,被人哄騙幾句就以為成就大事,不想不過是被當槍使。”
“我知道錯了,求老夫人原諒。”
周堂說完,便跪在了地上,給秦韻結結實實磕了個頭。
秦韻起身攙扶他道:“我從來都是欣賞周大人的,從前是,現在更是。”
“只盼周大人日后多多為皇上效力,我們王家能幫你的,也絕不推遲。”
周堂抬眸,紅著眼眶,唇邊緊抿著,想喊娘有又喊不出口,眼淚都快憋出來了。
他臉上堆滿了委屈,身體顫動著,好像下一瞬就會撲過去抱著秦韻。
皇上一看,不對勁啊。
這小子想干嘛?
他起身,強行推開周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