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可能徐茂都活不到那一天了。
而此時的現場,徐茂被一陣陣瀕死感侵襲,動憚不得,已經和死人沒有什么兩樣了。
劉澤汗如雨下,眼瞳渙散,嘴皮動了動,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其他人瞬間跪倒戲臺前面,大聲呼喊:“老臣冤枉啊,老臣只是應邀前來,并不知發生何事啊?”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真的不知道清溪村之禍,求皇上饒恕微臣。”
“皇上……饒命啊,微臣是無辜的。”
周堂冷笑道:“呱噪。”
“掌嘴,再敢啰嗦,把嘴給堵上。”
周堂威風完,撿起地上的磚頭,走到徐寧的面前。
他壓低聲音道:“徐大人,他們剛剛說看見我打徐茂?”
“不知道皇上看見的是不是也這樣呢?”
徐寧望著周堂,深深地望進周堂的眼中,見周堂毫無懼意,攥緊的拳頭,骨節咔咔作響。
好個周堂,竟然為了給萬峰遮掩,不惜與眾人為敵。
他記下了。
周堂卻邪笑一聲,大步走了。
皇上在上面喊:“徐寧。”
徐寧連忙恭敬地順著梯子上去,來到皇上的身側。
“今夜你怎會來此?”
徐寧深吸一口氣,他回到府邸,下人告訴他,有人找了徐茂,徐茂就出去了。
他擔心徐茂被人利用,就趕了過來。
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犬子無腦,容易受他人蒙蔽。臣擔心他的安危,就出來尋他。”
皇上道:“清溪村的事情,你知還是不知?”
徐寧跪地道:“回稟皇上,臣當真不知。”
皇上點了點頭道:“好,朕信你。”
“那朕最后問你一句,倘若你兒子參與其中,你要如何?”
徐寧惶恐道:“臣教子不善,為禍百姓,無顏為官,愿退出朝堂。”
皇上道:“那倒不用,只要你不徇私枉法就好。”
皇上說完,便起身走了。
不徇私枉法,兒子豈不是必死無疑?
徐寧還跪在那地上,看著遠處忽明忽暗的清溪村,眼前一黑,當場吐血。
馬車里,秦韻等候著。
皇上進來以后,馬車就緩緩動了起來。
秦韻掀開車簾,對趕車的時全道:“先別回去,讓方平帶路,逛完整條興旺街。”
時全回眸,皇上點了點頭道:“聽老夫人的。”
很快,馬車調轉反向。
皇上看向平靜的秦韻,問道:“清溪村的事情,阿娘是如何得知的?”
秦韻道:“阿泰救了一個清溪村的村民,他說朝廷征地六百畝只是一道坎,邁過了,便是成千上萬。”
“我原本不信的,卻聽聞興旺街原計劃征地兩千畝,實際征地六千畝。”
“并且在征地后,出現了大片荒地。老百姓們想種菜都不能,官府還派人看管,很明顯是被位高權重之人占據了。”
皇上震驚道:“從兩千畝到六千畝,這么多?”
“可從未有人對朕說過。”
秦韻撩起了車簾,指著人煙稀少,以及大片平坦的地勢給皇上看。
“官街所到之處,皆是之前就劃過的地。”
“別說是建兩所書院,就是五所,也綽綽有余了。”
皇上的目光聚焦在那大片大片的土地上,與熱鬧的集市相比,這里格外冷清。
然而越發冷清,越能看出地勢之寬廣。
如此多的荒地,他們竟然空著不用,反而去對清溪村的村民下手。
皇上捏緊拳頭,眸色越來越深,只聽他厲聲道:“朕一定查明此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