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駙馬沒有攔住王衡,心知事情要往更糟的方向發展了。
他拿著王衡記錄的本子,跑到了徐家,找到徐寧。
“劉澤收的那筆錢,你最好還是先填進去。”
“否則我擔心真出了事,連你也收拾不了攤子。”
徐寧看向燕駙馬,疑惑道:“為何?”
燕駙馬將手里的冊子遞給他看。
徐寧打開,看完以后,面色凝重。
“誰給你的?”
燕駙馬道:“王衡。”
“他之前在我手底下做事,聽聞那些官員都在找我,便找機會抄錄了這些。”
徐寧捏著那冊子,冷冷地看著燕駙馬道:“事情既然是你惹出來的,那就由你去善后。”
燕駙馬嗤笑一聲:“徐寧,你看清楚,里面都是你的人。”
“我是駙馬,不是你的替罪羊。”
“你愛管不管,不管拉倒。反正王衡已經跑了,這會說不定都已經進宮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沉寂許久的鼓聲響起。
燕駙馬面色驚變,連走到窗邊仔細傾聽。
確定是皇宮方向的,他不敢置信道:“登聞鼓?”
“是王衡,肯定是他。”
徐寧握住冊子的手一緊,面上青紫交加。
幾乎想也沒想,他便叫來毛六道:“快,準備好大額銀票,越多越好。”
毛六為難道:“大人,府里的存銀不多了,只有五萬兩。”
徐寧怒道:“那就變賣產業,能出的都出了,要快。”
毛六道:“現在最好出的,是興旺街那塊……”
他的話沒有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燕駙馬。
燕駙馬識趣道:“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燕駙馬離開以后,徐寧的手重重地拍擊在桌面上,嘴里咬牙切齒地吐出:“賣。”
……
皇宮里。
登聞鼓響,皇上便叫時全去查看。
不一會,時全就將受了刑的王衡帶來,并小心地回道:“奴才去的時候,看守登聞鼓的侍衛,就已經將二老爺打了二十板子了。”
王衡趴在地上,后背到臀的位置疼痛難忍,他仰著頭,滿臉淚痕地看向皇上。
“皇上,不怪他們,這都是我應得的。”
皇上從龍案上走下來,意外道:“你什么時候有這個覺悟了?”
王衡聞言,嚎啕大哭,宛如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皇上見狀,看向時全。
時全也是一臉懵狀。
“二老爺,你有什么委屈就說吧,怎么還哭上了呢?”
“你這不說話,皇上想為你做主也不能啊。”
王衡抬眸,眼淚浸潤過的眼眶紅紅的,透著一股嗜血的恨意。
只見他咬了咬牙,憤恨道:“求皇上查辦徐寧一黨。他表面要在興旺街劃地建書院,實則就是為了借機圈錢。”
“他那些門生,姻親,下屬……參與者近乎上百,光是我今日所知的,就有二三十。”
“其中涉及銀兩,少說也是幾十萬兩。”
“如此利欲熏心之輩,怎配立足于朝堂,稱做百官之首?”
皇上目光凝重,想不到竟然是王衡這個二傻子來捅破這件事。
他詢問道:“你有何證據?”
王衡立即擦干眼淚,一臉鄭重道:“我有。”
“我在駙馬手底下做事,那群官員要不回自己錢就去找駙馬,我都記錄下來了。”
“雖然賬本沒有拿來,可我都背下來,馬上可以默寫出。”
“只要皇上照著名單上抓人,單獨審問便知,我還可以做人證。”
皇上給時全使了個眼色,時全立馬將筆墨紙硯端到王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