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宮里。
皇上已經召集了大理寺卿陸尚。
因為陸尚擅長抓兇,在城中各處進出要點都有人,他的消息最為靈便。
可這一次,陸尚也毫無頭緒,甚至于連一條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帶來。
皇上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看見王茂來了,連忙拉住他問道:“怎么樣,有消息沒有?”
王茂搖頭,看了看陸尚和皇上的臉色,心知不好。
他道:“我之前提醒過他,讓他去府衙當文書,他不去。”
“這個蠢貨!”
皇上嘆道:“你現在罵也沒有用了,明天阿娘還說要一起去楚王府,到時候她老人家問起,朕怎么有臉說不知道?”
“你們快想想辦法,誰最有可能下手?”
陸尚和王茂對視一眼,誰最有可能。
現在真的不好說。
徐寧看似最有可能,但聽說他病了,這個時候還有精力對付王巖,那王巖的下場可想而知。
還有懷王……突然被廢,難保不找人泄憤。
其次便是有人想攪渾水,暗中挑起紛爭。如此,那寧王、晉王、慶王也有可能。
所以很多事情不能深想,否則思緒就亂了。
陸尚提議道:“既然城里尋不到蹤跡,不如查出城簿,或許有端倪。”
皇上看向王茂:“你呢,什么想法?”
王茂道:“查吧。”
聽葉鵬飛那口氣,王巖一定還有性命,只要人還是活著的,那就有機會救回來。
很快,三人拿到了出城簿。
查閱一番,發現出城的車隊不少,而且那些車隊輜重,一路有跡可循,不像是敢藏人的。
陸尚將目光放在刑部押送犯人的囚車上,其中帶隊出京的冷巢,此人乃曹幫悍匪,因率部投誠,收編到了刑部司獄,專管押送犯人。
但他一直埋怨自己懷才不遇,私下打架斗毆,賭錢狎妓是常有的事。礙于他武功高強,一般人不敢招惹。
但此人……極為容易被人收買。
陸尚圈下了他的名字。
王茂也看見了,出城簿上簽下的大字,潦草地寫著:平陽府鄒家礦山。
“鄒家?”
王茂內心一凜,連忙看向皇上。
皇上也想起來了,鄒啟之死。
他一拳砸在掌心,怒聲道:“查!”
陸尚道:“皇上,此事只能密查,倘若走漏風聲,王巖的性命堪憂。”
王茂道:“不對!”
皇上和陸尚同時看向他。
王茂搖了搖頭,警惕道:“如果是鄒家,大可暗下黑手,留下一兩個誤導我們的線索,足以在京城脫身。”
“帶到礦山去,無非折磨,不僅容易暴露,而且……還有可能給自家帶來災禍。”
“此事,有人從中作梗。”
“而作梗之人,對王家必定恨之入骨,但又不想暴露。”
皇上聽后,突然就想到,那臥病在床,已經稱起不來身的徐寧。
懷王于鄒啟的死已經自責,斷不會繼續坑害鄒家。
只有徐寧,可以這般肆無忌憚。
“他道是懂得蟄伏,居深不出了。”
他是指誰?
陸尚和王茂對視一眼,沒有接話。
皇上道:“王茂,你找兩個可靠的人,拿著朕的密旨,去平陽府把人帶回來。”
“暫且……還在京城搜尋王巖,不要打草驚蛇。”
王茂連忙領命:“微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