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四從王家離開以后,遇到沈寶送王霽回來。
錢四急匆匆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看樣子正在興頭上,一時半刻是消停不了了。
等他的人影消失在長街上,沈寶便對王霽道:“肯定得了你祖母的密令了,看這架勢,怕又是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王霽道:“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嗎?”
沈寶笑著道:“我哪能知道呢,我要是知道,我就去辦了。”
“不過三公子可以知道啊,你去問你祖母,她興許會告訴你。”
說到此處,沈寶壓低聲音道:“就連我們王爺,若不是得了你祖母的指點,怎么能出京那么快呢?”
王霽的目光微微一閃,從容道:“那就不必去問了,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楚王進宮了,你也沒有什么事,進府里喝杯熱茶吧。”
沈寶推辭道:“不了,王爺剛回來,府里事情還多呢,我得去照看著。”
“而且……老夫人不喜歡被打攪,我雖說和小公子交好,但也不能讓外人覺得,是王家放在楚王身邊的……”
王霽點了點頭道:“好,那你慢走。”
沈寶狡黠一笑,忙回了楚王府。
王霽目送他離開,這才轉身進府。
他徑直去了寧遠堂,秦韻看他躥高的個頭,已有青蔥少年的模樣了。
眼睛干凈,做事沉穩,難得還有自己的小心機,比他爹強了不知道多少?
只是唇紅齒白的,生得又俊,再長大些,還不知道要讓多少閨閣小姐芳心暗動,不可自拔。
想到這兒,秦韻突然意識到這小子的官配是欣樂公主,慶王的親妹妹,現在才八歲大……
額……下次進宮得找機會見一見了。
她記得這個孫媳婦挺慘的,自己的丈夫、孩子都被賜死了,就她一個人因為公主之尊勉強活命,卻遭軟禁,生病了也沒有太醫看診。
最后睡出了褥瘡,皮肉腐爛加上病重,只多活了八個月。
看著眼前的絕美少年,秦韻真難以想象,他尸身分離的下場。好在那些痛惜的過往終究如夢,正消散在如今的歲月中。
她拉著王霽的手問道:“我聽說你最近和沈寶走得比較近?”
王霽道:“沈公公為人和氣,加上我們和楚王府又離得近,他每回遇見了都送我回來。”
“知道您老不喜歡打擾,不然還要來請安呢。”
秦韻道:“宮里的事情復雜,宮外的事情不見得就簡單。”
“沈寶是老熟人了,但他如今的主子是楚王,你是想我們王家站隊了?”
王霽反問道:“祖母沒站嗎?”
秦韻笑著道:“你看我像站了?”
王霽點頭道:“像!”
然后認真地開始分析:“太子被貶后,眼看連王位都保不住了。”
“剩下的寧王、晉王最有可能,偏偏祖母和他們都不親近。”
“反倒是楚王,他去平陽府是祖母幫他的,他回來還給我三叔請功了。”
“這在外人眼里,楚王和王家聯手是遲早的事。”
秦韻聽后也沒有否認,而是問道:“那如果祖母選擇站隊楚王,你同意嗎?”
王霽小大人的模樣思慮一番,認真道:“雖然我覺得不明智,但是祖母做主的,孫兒一百個同意。”
秦韻忍不住笑出聲來,問道:“為什么?就這么相信祖母?”
王霽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我們家是因為祖母才能重新振作,所以孫兒從不懷疑祖母的決策。”
“只是……楚王再好,前面還有寧王和晉王,祖母為何這么快就決定是他?”
秦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所看見的這一幕,正是祖母想讓世人看見的。”
“而這一幕看似理所當然,實則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