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韻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抬步就走。
就在秦韻要與她錯身而過的時候,田清濘心口劇痛不已。慌亂間,她著急地大喊道:“我相信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
“我也相信他之所以不成親也是因為心里還有我。”
“可我很清楚,他的心里不僅僅有我,還有朝堂社稷,還有家國百姓,還有凌云壯志。”
“我是不及他,哪怕明知不可能,心碎成一片一片,拾起來也都是他。”
“太夫人,求您成全我吧,哪怕用我一半的壽命來換,我還是想陪著他。”
田清濘說完,轉身跪下,雙手輕輕拽住了秦韻的褲腳。
她哭得梨花帶雨,心里的堡壘坍塌殆盡,再也沒有一絲偽裝。
她想最后再爭取一次,如果秦韻不同意,她真的不敢妄想了。
她會遠離京城,是云游也好,是出家也罷,此生再也不回來了。
可秦韻只是低頭,平靜地望著她道:“你既然有勇氣對我說出這些話,為何不親自去爭取呢?”
“我的兒子不是鐵石心腸,一個女子甘愿為他折損一半的壽命也想要相守,他應該會感動的吧。”
“田姑娘,不是自以為了解,就能替他擅做決定。”
“我的兒子,他的婚事,他自己說了算。”
“只要是他喜歡的,想要娶回家的,我這個做母親的都認。”
田清濘還在哭,她又笨又重的外殼被擊碎了,她的心劇痛無比,她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可奇怪的是,那以為會碎掉的心臟慢慢炙熱起來,那曾經被打擊得蕩然無存的勇氣緩緩從心間升起。
明明應該虛脫到無力,昏死過去的人,卻在此時感覺源源不斷的力量沖擊著身體,讓她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就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連身體都催促著她,讓她在掙扎間站了起來。
淚意還在涌動,她卻感覺有一股欣喜的沖動替代了原有的悲痛。
就在她還不知如何處理這些情緒時,秦韻已經遞給她手帕道:“擦一擦眼睛吧,我們還要去見你三嬸呢,別讓她看出來了。”
田清濘一邊點頭,一邊拿著帕子擦眼睛。
可她眼淚實在是太多了,擦得急,但馬上就涌出,像擦不完一樣。
慌亂間,她睜開眼睛看著秦韻,生怕她會丟下自己走了。
可秦韻穩穩地站著,并沒有急著離開,也沒有催促。
田清濘突然意識到,秦韻或許不是故意要折辱她,而是要點醒她。
點醒她這個榆木腦袋。
讓她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而不是一味地妥協逃避。
太夫人是不是太厲害了,這樣的行事讓人去悟,若是蠢的悟不出來的,豈不就此一刀兩斷?
她深吸一口氣,感覺好險好險。
然后想,自己也不能太沒有出息了,被太夫人看穿心事,還被說了一頓,結果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想讓太夫人知道,她還是受教了,不會再糊里糊涂,自艾自憐地過下去。
于是眼淚很快就止住了,她將臟了的手帕裝起來,準備找機會和王茂說話,再請他帶給太夫人好了。
田清濘上前,取下秦韻的披風給她系上,然后攙扶著她老人家道:“我們回去吧。”
秦韻看見她這么快收拾好情緒,并沒有一味地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出不來,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步走了出去。
……
“娘,您別這樣,堂姐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