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留下。”
其他幾人立即告退,等他們都走了,王茂對時全道:“把我帶來的物證搬進來。”
“有兩個,另外一個在我的轎子里,別忘了。”
時全驚詫,看了一眼皇上,見皇上點了點頭,他才帶著人出去搬運。
很快,兩個物證都擺在了皇上的面前。
因為用布蓋著,王茂上前一一掀開。
是差不多大小的兩個石墩,而且兩個上面都染了血。
其中一個,幾乎染遍了石墩,另外一個,只是沾染上了血跡,而且血跡像倒上去的,還要血滴子掛在了周圍。
皇上問道:“你查出什么來了,盡管說吧。”
王茂道:“接到皇上旨意后,我立即趕往事發地,找到了第一個石墩,就是被鮮血染紅這個。”
“這個出血量太大,突然驚馬,很快就會有人扶起,按理說是流不出這么多血的。”
“除非,魏國公在驚馬之前,頭部就已經受到撞擊了。”
“這也就是說,為什么驚馬前國公爺會突然勒住韁繩的原因。”
“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便將這石墩移走,放了另外一塊上去。”
“那一塊我做了記號,上面染的不是人血,而是雞血。”
“可皇上現在看另外一塊,上面染的也是人血,而非雞血。”
“證明有人擔心敗露,去取物證時特意換掉了石墩。”
“這就把原本沒有證據的一樁案子,變成了有物證且直接能指出殺人兇手的鐵證。”
皇上明白了,看向另外一塊石墩道:“是誰去取來的?”
王茂沉默了,一時間難以開口。
皇上道;“朕要的首輔,是敢說真話,敢干實事,而不是因為忌憚皇權就縮頭的烏龜。”
王茂當即跪下道:“是寧王府的長史,彭桓去取的物證。”
皇上笑了,眼底一片悲涼。
毫無懸念,這就是真相。
他的兒子為了留在京城,為了繼續爭奪太子位,殺了自己的老丈人。
“崔家呢,崔家知不知道?”
王茂搖頭:“有外室找上門來,還帶來一雙兒女。”
“魏國公府亂做一團,沒有人猜忌魏國公的死因。”
皇上眼底滿是失望和憤懣,他捶桌道:“一群蠢豬,被人玩得團團轉。”
“朕的好兒子,真是好心機啊。”
“如此籌謀,不僅洗清了自己,還成為了崔家當前的主心骨。”
“那外室可是死了?”
王茂點了點頭道:“若臣猜得不錯,另外一個石墩上的血,正是那位外室的。”
“所剩兩個孩子,也被寧王接回府去照顧了。”
“他們年歲還小,怕是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皇上道:“若非你機警,只怕朕都會被蒙在鼓里。”
“他機關算盡,人性全無,這樣的人若登基為帝,表面看著仁義,實則視人命如草芥,生殺只憑自己喜好。”
王茂道:“證據已有,皇上若想動手,臣現在就去捉拿寧王歸案。”
皇上搖了搖頭道:“現在抓他,他會有一千種的脫罪辦法。”
“皇族血脈,以他的心機和手段,絕不會善罷甘休。”
“朕要他作繭自縛。”
“你回去吧,今夜你什么都沒有查出來,朕也什么都不知道。”
王茂頷首,告退離開。
皇上看著那染血的兩個石墩,對時全道:“封存起來,將來給投靠寧王的人看看,他們都是些什么蠢驢?”
“賣了命還得自己買棺材,搞不好死都不得安寧。”
“這就是他們眼里最適合登基的儲君。”
“嗤,真是笑話!”
皇上說完,眼底一片陰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