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朝也在朝山腳的人群里張望。
“年年,這里!”謝滄淵抬起手。
喻今朝看到他,連忙跑過來,靠近時她放慢了腳步,微微抬起下巴,看著謝滄淵的眼神里充滿了得意。
謝滄淵愣住,眼前仿佛多了一道身影。
十六歲的喻今朝穿著運動校服,她剛剛參加完校運會長跑比賽,拿了第一名,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也是這副嘚瑟的模樣。
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讓謝滄淵有些恍惚。
“喂,你傻了?”喻今朝已經走到他面前。
謝滄淵立即回神:“你一身灰,花臉貓一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喻今朝一點都不在意,她得意道:“我們剛上山的時候火好大,我一看就知道用水滅不了,然后我就向里正提議要挖隔離帶……”
謝滄淵掏出一條干凈的手帕,輕輕替她擦臉上的灰塵,一整條手帕變成了黑色,她臉上還是沒干凈。
喻今朝搶過手帕塞進口袋里:“別擦了,我回家洗澡去。”
謝滄淵點點頭:“我去和九哥說一聲。”
喻今朝站在原地等他,突然眼珠子一轉,從口袋里把臟兮兮的手帕掏出來。
謝滄淵很快回來:“走吧,我已經……”
話還沒說完,喻今朝把手帕按在他的臉上摩擦,把手帕上的灰塵抹到他的臉上。
“哈哈哈,誰才是花臉貓呀!”
謝滄淵無奈道:“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喻今朝揚著笑臉:“這不是幼稚,這是和你有福同享。”
謝滄淵牽著她的手腕:“回家了。”
喻今朝任由他牽著,兩人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一晚上在砍樹,沒睡覺呢,眼皮子好重,但是我覺得現在腦子很興奮,睡不著怎么辦。”
“你別再說話,嗓子都啞成什么樣了,搞不好得吃藥。”
莊巧鳳站在不遠處,她一直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她咬著唇,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站在這么近的地方,這么久,滄淵哥一眼都沒有看她。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溫柔的滄淵哥,他看向喻今朝的眼神滿是寵溺,從前他從未這么看過自己。
滄淵哥有了別人,不要她了。
怎么可以……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大顆大顆掉下來,莊巧鳳哭得很傷心。
莊巧夢走過來,小心翼翼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大姐,大伯已經往家去了,我們也走吧,這里人太多,奶奶說你快要出嫁,不該出來太久的。”
聽到“出嫁”二字,莊巧鳳面目猙獰,她再次甩開莊巧夢,哭著往家的方向跑走。
莊巧夢輕嘆一聲,看了一眼謝家的方向,跟著也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