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皓臉色鐵青,自從考中秀才以來,他被家人和鄰居們捧上高位,十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
胡皓娘也受不了鄰居的指點,她朝屋里大喊一聲,胡家的男丁全都跑了出來。
“快,把他們拉進屋里再說。”
胡皓兄弟好幾個,從家里一擁而出著實嚇人。
喻今朝驚慌大喊:“救命啊,你們想干什么,我們是良民,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打殺的。”
謝滄淵給了“堂叔”一個眼神,三人擠進人群里,攪得原本就不平靜的場面越加混亂。
等胡家人平息家門口的騷亂時,三人早就跑了個沒影。
離開明月巷后,謝滄淵掏出一兩銀子給“堂叔”。
“堂叔”欣喜接過,演一出戲就能賺一兩銀子,頂得上他做半個月的工。
“剛才那胡家人實在太可惡了,堂堂秀才居然做出寵妾滅妻的事,小公子,若是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要開口,下回不用給銀子,我免費給你們演。”
謝滄淵微笑道:“多謝義士,若是有需要,我一定再找您。”
回到客棧后,喻今朝長嘆一口氣:“我們鬧著一出,姑姑在胡家又要受一頓責罵了。”
謝滄淵坐到她身邊:“不破不立,撐過這幾天,將來都是好日子,我們快點行動吧。”
胡皓丟了大臉,干脆讓人去私塾告一天假,一整天都沒有出門,第二天清晨,天不亮他就悄悄出門,避開鄰居早早去了私塾。
下學后他不著急回家,想等天黑一些,巷子里沒人才回去,正巧同窗約他去酒樓吃飯,他一口應下。
“聽說升平酒樓的說書先生得了新的話本,今天就要開講,我早早聽到消息定了位置,今天我們幾個一飽耳福。”
胡皓和幾位同窗抵達時,升平酒樓果然擠滿了人,他們在定好的位置上落座。
說書先生上了大堂中間的高臺上,他在太師椅上落座,醒木一拍,全場安靜下來。
“今天,我要說的是一個人神共憤的故事。”
一句話便吊足了胃口。
“話說,十幾年前,有位姓胡的書生幾次參加科舉不中,家中艱難,已經無法支持他繼續讀書,胡書生不甘心,他自命不凡,相信自己總有一日能高中,可家里已經沒錢了,這該怎么辦?”
“胡書生想到了一個辦法,自己這不是還沒娶妻嗎,只要娶到一個家境富裕的妻子,帶著一筆嫁妝進門,不就有錢繼續讀書了嗎?”
客官們噓聲一片。
說書先生話音一轉:“但是,胡書生可看不起商戶女,他千挑萬選,選中了參加文會時認識的好友,臨鎮謝秀才的妹妹。”
“謝秀才家一門雙杰,自己是秀才,家里老爹也是秀才,妹妹謝娘子才貌雙全,求娶的兒郎數不勝數,更重要的是,謝家家境殷實,謝娘子是家中唯一女兒,嫁妝必然不會少。”
“胡書生千辛萬苦,終于抱得美人歸,謝娘子帶著大筆嫁妝嫁進胡家,又有謝秀才幫扶,胡書生終于考中,成了胡秀才。”
聽到這里,胡皓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會聽不出來這個故事里的胡秀才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