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學后院的水榭里,十分熱鬧。
“劉夫人,許久未見,你還是這么明艷動人。”
劉智的夫人掩嘴輕笑:“曾夫人,你慣會哄我開心。”
曾夫人一臉真誠:“劉夫人這么說真是冤枉我了,我才不是哄你,我是真心如此覺得。”
劉夫人被圍在人群中,眾星拱月。
誰都知道劉夫人的娘家在凌州府,家中還與府城衙門的人沾親帶故,劉夫人天生就比她們高一等。
為了自己夫君的前程,她們作為賢內助,必定要討好劉夫人。
“咦?那所謂的謝夫人,怎么還不見人?”
“聽說是個村婦,莫不是聽說以后害怕了,不敢出來見人。”
“窮鄉僻壤里養出來的女人,能識幾個大字就不錯了,哪能指望她懂琴棋書畫。”
“要我說今日這場比試辦得太好了,提前將這等人篩下去,省得到了文會那天,我們被她連累著丟人。”
“我猜啊,一會兒那位謝學子會獨自一人出現,然后說他的妻子感染了風寒,不方便出來見人。”
一群人掩嘴輕笑。
莊巧鳳揪著手帕,她觀察了那群婦人許久,瞧她們的打扮就知出身不低,這就是她想結識的人。
她腳步輕巧地走過去,還未靠近就聽到她們談論喻今朝。
村婦、窮鄉僻壤里養出來的女人。
雖然說的是喻今朝,莊巧鳳卻覺得字字句句都在罵自己。
她和喻今朝一樣,都是村里長大的姑娘,她比起喻今朝,不過是多學習了四書五經和琴棋書畫。
猛地回想起七夕燈會那天,莊巧鳳臉色更難看。
喻今朝會四書五經,水平比她還高,至于琴棋書畫,她也不敢確定喻今朝不會。
莊巧鳳心里突然一陣慌張,若是喻今朝也會琴棋書畫,那她豈不是在場所有夫人里,最差的那個?
想到這里,莊巧鳳心里感到窒息,那邊的夫人們已經換了一個話題,她卻不敢上前去攀談。
陶輝也聽到了不少閑言閑語。
他沒有拿到文會名額,昨日聽說謝滄淵被人為難,今日他說什么都要來水榭,給謝滄淵和弟妹撐腰。
于是弄到了一個雜役的活兒,幫著做些搬搬抬抬的工作。
他耳朵尖,老遠聽到這些夫人們的談話,心里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挽起袖子沖過去與她們爭論。
他時常在休沐日去謝家,賴在謝滄淵的書房里,時間長了,與喻今朝也熟悉起來。
當他看見謝滄淵在學業上有不懂的地方,居然詢問喻今朝時,驚得嘴巴能塞進一個大雞蛋。
次數多了,他知道喻今朝的本事,也漸漸不再好奇。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么目中無人的所謂貴婦人,被喻今朝狠扇巴掌的模樣。
一見到謝滄淵和喻今朝,陶輝立即揮手。
“滄淵兄,這里!”
他突然一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順著他招手的方向看過去,頓時人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