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謝家的孩子就算了,可你的大曾孫怎么也有份兒,村里其他家族的孩子也能去,你可沒提前通知大家。”
里正在心里苦笑,早在帶著許承志去找謝滄淵時,他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出。
面對質疑,他只好說:“你們誤會了,謝秀才只給自己家族的孩子推薦,我不過是聽說了,厚著臉皮去求,謝秀才一時心軟,才會答應帶上我的大曾孫,這事與我是不是里正一點關系都沒有。”
“而且,謝家的孩子束脩是謝秀才家付的,我家的孩子我們自己付束脩。”
他都用到“求”這個字眼,大家也不好說什么,而且,他們以后還要在村里生活,可不能得罪里正。
只是大家心里都是酸溜溜的。
瞧瞧人家謝秀才,不僅給族里孩子找了門路,連束脩都包圓了。
怎么謝秀才就不能生在他們家呢?
其他家的族人頂多嘴里泛酸,李家人卻實實在在地跳進了醋缸子里,渾身都冒著酸水。
謝家有秀才,他們李家也有,李興邦比謝滄淵還早當上秀才呢。
可是仔細一想,李興邦當上秀才以后,除了給族里捐了幾畝薄田,什么都沒給。
就連秀才能免稅五十畝地,和免一個徭役名額,那都是他自家用了,一點沒騰出來給族里。
更有甚者,李興邦一家搬到云臺縣去以后,幾乎與族人斷絕了來往。
同樣是秀才,謝滄淵家也搬到云臺縣,可人家的家人隔三差五就回村里一趟,每次都帶著許多禮物回來。
更別說讓村民賺大錢的作坊,那也是喻今朝給的。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都是秀才,李興邦與謝滄淵,居然差別這么大。
李家人心里郁悶得很,又覺得臉上無光,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家里,越想越難受,于是許多李家人,不約而同找上了李族長。
“族長,謝滄淵去了云臺縣沒一年,就已經找到門路,把族里孩子送去縣里私塾,興邦去了縣里兩年多,總不至于什么人脈都沒結識吧。”
“莊家人口多又富裕,我們比不上,許家有里正,里正那孫子真是個讀書的料子,過個幾年說不定也考個功名回來。”
“至于謝家,已經送了五個孩子去云臺縣私塾,以后是舉人老爺給他們上課,他們已經有了一個秀才,過幾年說不定又會多幾個。”
“族長,如果我們還是什么都不做,家族會慢慢沒落,莊許謝三家爬到我們頭上,以后我們就要落得和趙家爭的地步。”
“趙家雖然什么都不顯,但是他們有人在衙門當差,我們不一定贏他們。”
李族長心里也是焦慮得不行,他們李家居然落到了如此地步。
“好了,大家的意思我明白,明日我就去云臺縣一趟。”
聽了族長的話,李家人才漸漸散去。
郁悶的除了李家人,還有莊大財一家。
村口剛才熱鬧得很,莊家三兄弟,還有三個媳婦都跑出去看熱鬧,結果這熱鬧看得他們胸口鈍痛,晚飯都吃不下。
飯桌上,趙氏實在沒忍住,陰陽怪氣道:“聽說謝滄淵送了謝家五個孩子去云臺縣念書,還是舉人老爺開的私塾。”
莊貴也道:“我瞧著謝滄淵真挺不錯,他考上了秀才以后,對謝家人還是客客氣氣的,哪像我們家那位秀才女婿。”
莊富和錢氏低著頭扒飯,一句話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