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奴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閉上,什么都不肯說。
張忠義臉色鐵青,就要開口厲聲責罵,謝滄淵抬手止住他,自己往前一步,走到逃奴面前。
他垂著眸,目光落在逃奴的臉上,不錯過一丁點表情。
“你知道我是誰嗎?”
逃奴臉上一僵,眼神中帶了些愧色。
謝滄淵冷聲道:“看來你知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有多艱難,才保住了一條命。”
逃奴再也堅持不住,她朝謝滄淵重重磕了一個頭,嘴里不斷嘟囔。
“對不住,對不住……”
恐嚇完了,謝滄淵語氣軟下來,準備給點胡蘿卜。
“我知道事情與你沒關系,你不過一個丫鬟,還不是魏容博身邊人,他不可能將這么隱蔽的事情交給你做。”
“你放心,我不會牽連無辜。”
逃奴咬著唇,還是沒有說話,但看她的表情,已經有些松動。
謝滄淵接著道:“罪魁禍首是魏容博,你也好,當初替他做事,后來被他打死的下人也好,我知道你們身不由己。”
逃奴的心防終于潰不成軍,她伏在地上,哭得傷心欲絕。
良久,終于啜泣著道:“我弟弟不是故意的,他當初替魏容博配毒藥,不知道魏容博是要用來對付人。”
張忠義有些著急:“你快細細說來。”
逃奴的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她將藏在心里三年的秘密一口氣說出來。
“奴婢名叫紅梅,是魏家的家生子,爹娘早逝,奴婢與弟弟相依為命長大,原本我們二人一直魏家的田莊里做粗活。”
“后來,我弟弟得了機緣,因為懂些醫術,會配藥,被魏容博看上,帶在身邊當小廝。”
在主家身邊當下人,自然是比在田莊好的。
紅梅的弟弟自己過上了好日子,也不忘姐姐,花了幾個月的月奉,托了好大的關系,才把紅梅調到宅子里當差。
紅梅的日子好過了許多,雖然還是做粗活的,但在宅子里吃得飽,穿得暖,她心滿意足。
至于紅梅的弟弟青石,他留在魏容博身邊,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配藥。
魏容博的爹有個愛好,他喜歡養野獸,越是兇猛,他就越喜歡。
魏家好幾個同輩的兒子,魏容博雖然書讀得不錯,但還是免不了要爭寵。
青石的作用,就是藥野獸。
那一天,魏榮博身邊的書童來傳話,說要青石配一副藥,吃了不能馬上死,癥狀看上去與生病一樣。
最好能拖個一兩年,就算死不了,也要把身子弄廢。
青石當時聽了就很好奇,多嘴問了一句,魏容博的書童頓時變了臉色,把青石臭罵了一頓。
青石再也不敢多話,乖乖把藥配好,交給書童時,還千叮萬囑一定不能讓人誤服,若是真的不小心誤服,一定要快些來找自己拿藥方,然后去找大夫。
書童很不耐煩地拿了藥就走。
青石越來越不安,總覺得這次魏容博要的藥,和平常的都不一樣,他內心掙扎了幾天,最終還是決定打探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