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午時,兩人陪孟夫人一起用飯。
孟婉姝吃得很少,孟夫人一臉的心疼。
“婉姝,你多少再吃一些,你現在是兩個人,只吃這么點,哪里夠?”
孟婉姝推開碗筷,緩緩搖頭:“娘,我真的吃不下。”
孟夫人嘆了口氣:“吃不下拿就喝點補品,來人,把燕窩端上來。”
孟婉姝在孟夫人的注視下喝了半碗燕窩,眼看她真的再也喝不下去,孟夫人才無奈放棄。
飯后,孟婉姝牽著喻今朝:“喻妹妹,我帶你看看我出嫁前的閨房。”
其實不過是找個地方坐下,兩人好好說說話。
“孟姐姐,你現在過得好嗎?”
孟婉姝輕輕一笑:“挺好的,只是嫁了人,沒有從前自由自在,別的都好。”
“才不是,小姐在興昌侯府過得一點都不好。”孟婉姝身后的丫鬟突然插嘴。
孟婉姝回頭厲聲呵斥:“忍冬,你要反了是嗎?”
忍冬含淚跪下:“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只是奴婢真的不忍心看著小姐受委屈,還要一個人默默忍下。”
喻今朝道:“忍冬,你仔細說說。”
芳草立即上前,把忍冬扶起來。
忍冬哭著說:“我們家小姐當初為了侯府,匆匆忙忙回京辦婚禮,嫁過去以后才發現,二少爺房中已經有人,二少爺對姨娘比對我們小姐還要好。”
只聽了一句話,喻今朝的血壓就上來了。
“豈有此理,這怎么能忍!”
孟婉姝強撐的笑容終于垮下,她的眼眶沒一會兒就泛紅。
“喻妹妹,我已經出嫁為人婦,從此以后便是以夫為天,我不忍又能如何?”
她的淚水終于掉下來。
從那封信開始她就被騙了。
興昌侯老夫人根本沒有病重,是因為她的未婚夫張澤朗在孝期與通房胡鬧被家人發現。
雖然事情被壓下去,卻擔心夜長夢多,更怕消息傳到孟府,婚事有變,所以才編了謊言,騙她急忙回京完婚。
孝期一結束,張澤朗就把那通房抬做妾室。
從前那個,會在寺廟外等一整天,只為了假裝巧遇她的少年郎,那個會在燈會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悄悄給她塞一塊桂花糕的少年郎,早就已經不見了。
孟婉姝淚如雨下。
“一開始我也鬧過,也氣憤過,可是現在,我已經認命了,我已經嫁了人,我還能怎么辦,我只能一輩子守在興昌侯府的后宅里。”
喻今朝跟著她哭:“不是的,孟姐姐,要不你和離,孟夫人如此愛你,若是知道了你的處境,她一定會支持你的。”
“若是、若是孟府容不下你,京城容不下你,那你就與我一起回凌州府,我們還像從前一樣。”
孟婉姝眼眸中閃過懷念,很快又黯淡下來。
她搖了搖頭:“喻妹妹,我嫁給張澤朗,不是我和他兩個人的事,是我們兩個家族的事,即便我爹娘再寵愛我,也不會同意我和離。”
喻今朝急得打嗝:“那該怎么樣?”
孟婉姝苦笑,低頭撫摸隆起的肚子。
“我認命了,我現在只想把孩子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以后守著孩子過日子。”
等孩子長大成人,娶妻或出嫁,她就自請去寺廟修行,離開興昌侯府這個讓她作嘔的地方。
喻今朝紅著眼眶回到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