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急著問:“北楚鎮怎么了?”
喻成淵這才說:“北楚鎮是邊關小鎮,距離龍門關,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
……
會試三場九天,二月的京城天氣依然寒冷,因此比鄉試更難熬。
陛下原本意屬賀卓為本次會試主考官,卻因為謝滄淵的關系,賀卓主動請辭避嫌,主考官的人選,落到了另一位閣老頭上。
謝滄淵這次運氣不算差,那位閣老與賀卓關系不錯。
會試前一天晚上,兩人照舊在圖書館里溫故知新。
謝滄淵只把四書五經全部看了一遍,就沒有更多的動作。
到了這個時間點,臨時抱佛腳是抱不住的,謝滄淵自覺自己已經做足了準備,剩下的唯有交給老天。
“我們高考前一晚在干什么來著?”
喻今朝坐在他旁邊發呆,聽到這句話回了一下神。
“沒干什么,看了一會兒書,然后早早就睡覺了。”
謝滄淵道:“好像是,太久了,不太記得。”
如果是平時,喻今朝一定會嘲笑他記性差,然后滔滔不絕講述自己的記性有多好。
但最近,喻今朝沉默了許多,連斗嘴的興致都沒了。
謝滄淵突然抬手,搭在喻今朝的椅背上,看起來就像攬著她。
“外科醫生的基礎,就是要手穩,手都不穩,就沒必要談后面的操作。”
喻今朝猛地扭頭看過去。
清晰的下顎線在燈光下晃人眼睛。
將近二十歲的謝滄淵,模樣比起剛剛穿越時長開了許多,已經無限接近從前的他。
喻今朝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從坐在謝滄淵對面,變成了喜歡坐在謝滄淵旁邊。
“你以前不老是看到我用握力器嗎,那是在做手臂的力量訓練,還有夾彈珠夾豆子什么的,都行。”
喻今朝低聲道:“說這些干什么。”
謝滄淵抬手撫摸她的腦袋,喻今朝夜里沒有戴首飾,也沒有梳發髻,頭發軟趴趴地搭在肩膀上,烏黑柔順。
“我們什么關系,全世界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這幾天老往城南去,我想一想就猜到了。”
喻今朝揉了揉鼻子,突然有點尷尬。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就是想著你快要考試了。”
她去城南買宅子,是想開醫院,她去慈幼堂,是想挑幾個有天賦,又不介意當殤醫的孩子。
謝滄淵還是輕輕撫摸她,聲音溫柔地滴出水來:“進展如何?”
喻今朝垂眸搖頭:“好難。”
“宅子還沒找到合適的,慈幼堂去了幾次,那里面的孩子連溫飽都沒解決,一個個瘦得一陣風都能吹跑,我就想著,至少要等他們身體養肥一些。”
謝滄淵挪了挪椅子,坐得更靠近一些。
“年年,你等我,再兩個月,我就考完了,我們一起建醫院,一起培養外科醫生,你等我。”
喻今朝鼻子有點酸,含糊著說:“你再坐過來一點。”
謝滄淵又挪了挪椅子,兩張椅子并在一起,中間連一條縫都沒有。
喻今朝把身體靠過去,窩在他懷里。
真好,還有人能讓她靠一會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