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朝去后院的病房中查房,將住院的病人一一看過后,才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臉上突然出現一點寒意,喻今朝停下腳步,抬頭看天。
漆黑的天空中,有星星白點飄落下來。
芳草驚呼:“少夫人,居然下雪了。”
喻今朝頓了片刻才道:“邊疆比京城冷上許多,自然比京城提前許多下雪。”
芳草吐了吐舌頭:“是我大驚小怪了,我還從未見識過這么早就下雪的地方。”
喻今朝邁開腳步,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頭問芳草。
“我們捐的衣物和糧草,運來了嗎?”
“前幾日就到了。”芳草點點頭:“比預料中多了許多,押送過來的鏢師說是夫人到京城外去買回來的。”
喻今朝放下心來,出發離京前,她就已經與謝敬云商量好要給邊疆捐一批物資,多半是御寒的衣物和糧草。
當時兩人商量好了一個數量,謝敬云大約是在大軍走后,又想辦法多弄來了一些。
這樣就好,邊疆的冬天又冷又長,這些衣物和糧草對邊疆大軍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但多少能起些用處。
芳草抱了一床厚被子鋪好,又拿來炭盆點著。
“今夜天氣冷了許多,少夫人若是半夜冷了,定要叫醒我。”
喻今朝笑著點頭:“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芳草出去以后,喻今朝進圖書館里走了一圈,平時她與謝滄淵常用的那張桌上,放著她昨天留下來的紙條。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謝滄淵一整天都沒有進圖書館。
喻今朝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覺得心里悶悶的。
謝滄淵不在,她也沒了心思繼續留下圖書館,出去以后躺在床上。
被鋪里提前塞了暖水袋,喻今朝一鉆進去就感到身體暖烘烘的,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半夜,不知為何,她突然驚醒。
似乎是做噩夢了,卻一點都記不得夢里的場景。
喻今朝起身披上外衣。
芳草點了炭盆還在熊熊燃燒,屋子里很暖和,喻今朝走到窗外,從窗戶的縫隙里往外看。
天上下著鵝毛大雪,寒風從縫隙里鉆進來,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不知道龍門關怎么樣了,住帳篷會很冷嗎?”
喻今朝自言自語一句,重新躺回床上,卻是一點睡意都無,眼睜睜直到天明。
龍門關里,謝平守在謝滄淵的身邊,一整夜,他都不敢合眼。
天快亮的時候,文硯修推開門走進來抱著木炭走進來,給炭盆里添上新木炭,讓火燒得更旺盛一些。
“平弟,你一夜未睡,不如讓我守在這里,你先去歇息片刻。”
謝平的眼眶紅腫,聞言僵硬搖頭:“我估摸著十七哥快醒了,我再等一等。”
文硯修嘆了一聲,只好道:“行,你繼續守著,我去看看喻將軍的情況,你記住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若是你也熬壞了,誰來照顧你十七哥。”
謝平扯出一抹苦笑,點頭道:“硯修兄,我曉得的,多謝你關心。”
文硯修走出去,拐個彎到隔壁的房間,喻庭樾躺在床上,同樣昏睡著。
不過他半夜時候醒過來一次,清醒了半個多時辰,因為體力不支才重新睡過去,情況比謝滄淵好太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