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隨著蔣載興長大,兄弟兩人的相處模式和尋常人家不太一樣。
正常的哥哥和弟弟有吵鬧,謙讓,或相親相愛。
但蔣隨舟像是蔣載興的私人保姆。
他對于這個大哥的依賴到什么程度?
大概就是當他玩完女人,只需要給蔣隨舟打一個電話,就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而蔣隨舟會親自拎著裝滿現金的箱子,再用強權逼受害者保持緘默,送她們遠走高飛。
這樣的爛攤子蔣隨舟幫蔣載興善后過十幾次,游刃有余,并刻意助長他的這種習氣。
他和蔣夫人一樣,每次在蔣載興闖下彌天大禍時,都會適時的在他耳邊,如同惡魔低語一般,告訴他:
“沒關系,我會幫你。”
久而久之,蔣載興在一次次無底線的縱容下,玩得越來越過分。
直到他死在那個倉庫里。
人之初,性本惡。
教育的目的之一就是教化人性,讓惡的一面不斷壓縮,讓善的一面不斷放大。可如果一個人權力大到可以凌駕于法制和規則之上,世間還有什么能夠束縛他?
蔣載興的惡,是被蔣隨舟和蔣夫人故意喂養出來的。
而初夏就是這惡的受害者之一。
如果蔣隨舟預知自己有一天會愛上黎初夏,他還會為了得到權力故意縱容蔣載興嗎?
如果初夏預知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加害者的幫兇,還會站在樹下為他寫下許愿牌,希望他得償所愿嗎?
可惜沒人知道未來。
所以他才會說:“誰說開頭是錯的,結局就一定會錯下去?”
所以她跟在他身邊一年里,他對蔣載興絕口不提。
他的笑容,他的擁抱,他的體溫,他每一次看過來的眼神,他無數次向她傾斜的肩膀,他在她身上花費的精力和時間,他開著撞過的賽車將她推向終點,他閉上眼觸碰過她的唇....
這其中有多少來自真心,又有多少來自負罪感?
不,或許他根本沒有負罪感這種東西。
因為他至今能活得這么好,就代表他是一個絕不會回頭看來時路的人。
一如初夏之前對他的判斷,因為壞的足夠徹底,所以不會有多余的掙扎和無謂的道德枷鎖。
她恍然想起那一年,真正讓她下定決心逃出蔣隨舟手心的導火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