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沈斯仁走向自己,此刻不再掩飾眼中的情愫,他垂眸注視著她,抬手輕撫她的臉。
“初夏,以后我們,還有豆芽,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初夏輕嘲一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我希望我們能停在兩年前就好了。”
她看見沈斯仁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眼底有一瞬間的痛色,可他卻讓嘴角扯出一絲弧度。
沈斯仁環住她的腰,將她抱入懷中。
他的舌尖抵住上顎,將那句“為什么”碾碎在齒間。
笑容如面具般焊在臉上,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一個失控,胸腔里翻滾的暴戾就會撕開體面。
他說:“不會的,我們還有很多年可以過,兩年,三年,直到豆芽上學,看著她長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懷中人冷的像塊冰,但他不愿放開。
初夏的眼睛沒有溫度,她只是平靜的闡述:“沈斯仁,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愛婁帆呢?”
她說完,感覺沈斯仁的后背繃緊。
“你不愛他。”
他的五指深深掐進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說話的時候,喉嚨里像是堵著一團灼燒的炭火,吞咽的動作都變得艱澀。
初夏說:“如果我愛呢?如果我愛他,你今天做的一切,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沈斯仁將她摟緊,眼睛里是深沉的妒火和痛意,再次偏執的重復:“你不愛他,你只是覺得他新鮮而已。”
初夏放棄溝通,推開他要往門口走,可在手即將握住門把時,‘砰’的一聲,沈斯仁一拳打在了門上。
他的傷口再次裂開,在門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初夏被他從背后抱住,讓她感覺到后背像是長了一顆心臟,咚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他的雙臂撐在門上,將她禁錮在懷里。
他的體溫很低,緊緊貼上來,渴求著她的體溫。
“要去哪。”
沈斯仁收緊雙臂環住她,啞聲問。
“哪也不要去,好嗎。”
他將初夏抱起來走進臥室,攥著她的手腕扣在頭頂,俯身吻她的同時在盡可能避免壓到她。
炙熱的呼吸,交纏的吻,沈斯仁覺得他正在不斷從內部吃掉自己,不然為何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在身下,可他此刻卻五臟六腑都痛不欲生。
他看見初夏的眼神了。
那雙曾經含笑著注視過他的眼睛,此刻縹緲的好遙遠。
一滴淚砸在了初夏的眼皮上,她抬眸,看見沈斯仁正在哭。
“哭什么呢,你不是已經成功了嗎。”
初夏抬手給他擦掉眼淚,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能刺痛他的話。
“沈斯仁,你讓我感到厭煩。”
沈斯仁連呼吸都在顫抖,他張著嘴,卻感受不到一絲氧氣。
他的手還與她十指相扣著,指縫與指縫相接,此刻卻成了讓他無處逃脫的鐐銬。
初夏牢牢握住他的手,抓著他的衣領逼迫他俯身,然后用力吻了上去,狠狠咬破了他的唇。
沈斯仁情不自禁的悶哼出聲,鐵銹味在兩個人的口中蔓延。
唇與唇分開的下一刻,她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響徹安靜的臥室。
沈斯仁跪在床上,保持著側臉的姿勢,目光怔忡。
他的耳朵發出嗡嗡的聲音,視線也有一瞬間全白了。
等回過神時,他看見初夏已經從床上站起來,他不顧一切的過去,腿骨磕在床沿上也無暇顧及。
“別走....”
沈斯仁倉皇的拉住她的手,心痛到面部肌肉都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他語速很快的不停說:“我要怎么做,你告訴我,我都愿意,不,我不會再動婁帆了,我什么都不做了,我答應你,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了,不要走....”
他跪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抱著初夏,因為過度呼吸已經有些窒息。
初夏輕輕摸上沈斯仁的頭,然后抓著他的頭發強迫他仰起臉。
沈斯仁頭皮一疼,喉嚨間溢出一聲低吟,可隨之而來的是四肢百骸的酥麻。
他的眼鏡早已不知道掉落到何處,此時俊臉上因為痛哭而紅了一片,連帶著眼尾都燒起紅霞。
初夏面無表情地看著沈斯仁自眼角掉落的一行淚,輕聲喃喃:
“為什么要讓我厭倦呢,好好說的時候聽話不就行了?”
非要糾纏到最后,把兩個人都變得不再是曾經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