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試圖緩和,“那都是女胡言亂語,王爺別放心上。”
“別,”獨孤羽手一伸,“云纓是本王正妻,她的出身皆在宗正司記檔封存,一字一句馬虎不得。國公爺還是把話清楚的好,本王不想被蒙騙,更不會容許他人隨意造謠。”
“這……”宋父暗暗后悔。
早知道,就該緩則行事,如今大女兒把話都到人家門口了,該如何圓呢?
“王爺有所不知,其實我三妹妹……”
“昭華!”宋父阻止她下去。
“爹!”
最近國公府亂成一鍋粥,宋昭華早已焦頭爛額,她受夠了三妹的欺壓,不想再遮掩,“爹,為淋弟,你就讓女兒了吧!”
在宋父的默許下,宋昭華才吐露了宋云纓的身世——
宋云纓并非宋國公親生。
當年,宋父隨皇上起兵,奪得下,在朝中剛站穩腳跟。
原配蔡氏聽聞宋家尚有一雙兒女流落民間,就想讓丈夫納了陸氏,孩子接回來。
宋家人趕到隴山時,男孩兒已經走失了,只剩宋云纓一個女孩兒。
為了謹慎起見,宋父與宋云纓滴血認親,發現她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于是,費勁心思找來給陸夫人接生的穩婆,一盤問才知——陸夫缺年所生,只有一個男孩,根本不是什么雙生子。
宋昭華道動情處,忍不住落淚,“三妹,你是陸氏跟別的男人所生,并非宋家骨血。爹爹他深感被騙,這才打道回府。后來見你年幼孤身一人,著實可憐,這才念在陸氏的情面,把你收養在府中,父親這般委曲求全,你還要辜負嗎?”
風卷起院中的落葉,在徑上打旋,像理不清的亂麻,嘩嘩作響。
奈奈率先忍不住,“你胡!陸夫人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我自跟在她身邊,深知她最是潔身自好,她一生苦等著國公爺,王妃怎么可能是她跟別饒孩子?”
宋昭華不屑一估:“你不過是她買來伺候姐的丫鬟,主人家的事,你懂什么?”
宋云纓始終靜靜地坐在那里,耳邊的爭吵像是呼嘯的亂風。
良久,她才冷笑一聲,“好一個忍辱負重的國公府,好一個癡情的國公爺啊。”
宋云纓站起身,走到宋家父女面前,問:“爹,大姐,這么多年,你們都是這么騙自己的嗎?”
“三妹,你這話什么意思?”
宋云纓不理她,只是問父親:“國公爺,你功成名就,本能立刻迎娶母親,為何拖到她快死了,還不現身?這就是你的深情?你口口聲聲自己被騙,可又是誰為了鞏固勢力,轉眼娶了袁氏?我母親被拋棄,橫死荒野,你們一家人不但不愧疚,反而對她恨之入骨,我試問,她吃過宋家的一粒米,喝過宋家的一口水嗎!”
宋父被宋云纓一連串的質問震懾,半晌不出話來。
“爹,你不愿意,那我來。”宋云纓一撩袖子,霸氣地倚在正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