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譽王府王妃的生辰宴。
府內張燈結彩,喜氣洋洋,車架賓客自清晨起便絡繹不絕。
宋云纓身著華貴的織錦長裙,頭戴八寶攢珠釵,立在正堂迎接各方賓客。
京中權貴,世家女眷,紛紛上前道賀,言語間不乏艷羨之意。
宋云纓從容應對,心中也如明鏡般清楚,這些看似友好的面孔下,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偽善。
然而,在這熱鬧的場面中,卻有一雙眼睛,始終陰沉沉地盯著她。
“譽王妃氣色真是好,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瞧您這懷相,定是個小世子呢。咱們就提前給王爺王妃道喜了。”
這些是平日與王府交好的人家。
還有朝中站在譽王府對立陣營,礙于面子,不得不赴宴應付的,坐在一起說話自然就沒那么客氣了。
“小人得志,不就是懷了個種嗎?好似誰沒生養過一樣。這還沒瓜熟蒂落,就搞這么大的排場,也不怕克了孩子。”
“可不是嘛,一個庶女,能嫁進王府做正妃,已是燒高香了,還這么不知收斂。這滿京城數去,連公主、郡主都算上,誰似她這般揮金如土的?”
“沒聽說嗎?人家祖上是商賈,一身銅臭氣,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幾個人嬉笑著又開始嘲諷宋云纓的出身。
奈奈耳朵尖,路過時聽到了詆毀主子的話,心里不免冒火,“什么人啊,竟在主家院子里,作踐起人來了。”
“奈奈姑娘?”
身后突然一聲,原來是楚鴛。
“楚姑娘?你怎么來了?”
按理說,她一個侍妾是不能出現在正宴上的。
楚鴛慢慢走上來,“太后派人從宮里稍了些東西,我過來拿。你怎么了?氣鼓鼓的,瞧這臉蛋都紅了。”
奈奈拽著手里的插花,“宴席上的蒼蠅嗡嗡叫,吵得人心煩。”
楚鴛看向剛才她來的地方,幾個貴婦人都是平日跟寧王府交好的官員女眷,也就明白了。
她說:“這些人,平日里就對王妃不敬,原本在宮里說說就算了,不想到咱們王府還不知收斂。”
“她們到宮里說主子什么?”
楚鴛無奈道:“還能說什么,不就是什么出身低微、得勢不饒人,仗著肚子里有貨橫行霸道,配不上譽王之類的混賬話。”
奈奈咬牙切齒,“這幫毒舌婦!”
楚鴛嘆了口氣,“王妃待咱們不薄,雖說她們各個是高門貴女,可也不能由得她們詆毀王妃。”
“我找她們算賬!”
奈奈氣得摔了插花,憤憤向宴席走去。
楚鴛嘴角勾起隱隱的笑意,這個蠢貨,炮仗脾氣,一點就著,有她在真是省了不少麻煩。
這邊,只見奈奈直接殺到了幾人面前。
“敢問您就是明勇侯爵府上的胡大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