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氣道:“那是沈國舅自己貪污受賄,我們家才是受害者,我爹爹含冤入獄,被折騰的就剩半條命,我們又找誰說理去?”
“她若能明白這道理,還會去買什么迷羅花嗎?”
宋云纓繼續道:“她是一石二鳥之計。若鄔家為了名聲把女兒嫁給汪哲,你那繼母必是如咽了蒼蠅一般難受。若鄔家大鬧起來,也必定要報官才能定汪哲的罪,那樣鄔家女眷的名聲就會受損。怎么樣,她都能看笑話。”
晴兒將那朵迷羅花在手里捏成一團:“她好狠的心!”
宋云纓安撫晴兒:“事已至此,生氣也沒用。我這里還花農的證詞,都整理好了,放在小匣子里。”
宋云纓把手邊的木匣子推到晴兒面前,“你可想好了,若把證據交給衙門,可就徹底得罪沈家了。”
晴兒咬著牙,“得罪就得罪,難道還要任她拿捏不成?若不剜了這毒瘤,只怕以后她覺得我們鄔家好欺負,更變本加厲了。”
宋云纓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們要一擊即中,不給沈家庇護她的機會。”
晴兒還是擔心,“可她畢竟是皇后的侄女,我怕萬一……”
宋云纓明白晴兒的顧慮,“皇后娘娘下旨,宣我進宮用晚膳,等我探探她的口風,咱們再行事。”
“嗯。”
宋云纓轉身吩咐刀雀,“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沈嬌嬌身邊的大丫鬟給我騙過來。”
晴兒不明白她的用意,“云纓,你找一個下人做什么?”
“沈嬌嬌自幼養在深閨,未必知道這刁鉆的法子,她不方便露面,一定會讓心腹去做。總要人證物證齊備,官司才好贏。”
晴兒點頭,“說的有理。只怕她身邊的大丫鬟是沈家舊仆,未必聽你的。”
刀雀道:“鄔姑娘放心,抓到人,咱們總有辦法撬開她的嘴。”
宋云纓的眼神堅定,對刀雀說:“你賄賂也好,半路綁票也罷。總之,天黑前,我要見到人。”
“是。”刀雀抱拳退下。
從鄔家回來,宋云纓已是疲憊,吩咐下人熬了碗醒神湯。
不一會兒陸夢蝶端著湯進來。
她恭恭敬敬地放在一旁,“表姐,趁熱喝。”
宋云纓輕輕攪動著湯碗,熱氣騰騰,模糊了她的面容,只留下一雙清亮的眸子,若有所思。
陸夢蝶站在一旁,見她不喝,輕聲問道:“表姐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鄔家的案子有結果了?”
宋云纓放下湯匙,“你好像很關心鄔家的事。”
陸夢蝶頷首,“鄔三姑娘無端被害,著實可憐。我一個外人尚且感慨,表姐與鄔家交好,自然更心疼了。”
宋云纓問他:“你怎么看這件事?”
陸夢蝶道:“都是我看走了眼,給表姐添麻煩,我真沒想到汪哲是這種禽獸小人,竟對鄔三姑娘下藥。”
“跪下。”
宋云纓冷冰冰的一句。
陸夢蝶嚇得臉色蒼白,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聲音也顫抖起來,“表姐,我……”
“你當天都去干什么了?”
“自是在雅集上以文會友,品茶作詩。”
“我問的是,你對汪哲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