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抱著孩子在一旁道:“主子,奴婢說得沒錯吧。抱著小世子在床邊逗一逗樂,王爺聽見便舍不得睡了。”
宋云纓將獨孤羽扶起來,“怎么樣,好些了嗎?”
獨孤羽拍拍她的手,“好多了。只是辛苦你了。”
宋云纓心中稍安,“王爺言重了,沒什么的。”
“來,讓本王看看熠兒。”
錦瑟忙將孩子抱過來。
熠兒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小手也不斷地扒著獨孤羽的衣裳。
“真是個小機靈鬼。”獨孤羽對這孩子的愛溢于言表。
宋云纓在一旁溫柔地看著,“我只盼他能健康快樂地長大。”
“熠兒這般聰慧,日后定能成大器。”
宋云纓道:“安穩一生便好,只怕所求太多,老天該覺得咱們貪心了。”
錦瑟拿著撥浪鼓逗著樂:“王爺和王妃如此疼愛世子,世子定不會辜負您們的期望。”
獨孤羽緊緊握住宋云纓的手,“有你跟熠兒在身邊,是本王之幸。”
宋云纓讓錦瑟先把孩子抱下去,她惦記著昨日未聊完的話題,于是問獨孤羽:“王爺昨天說,案子不破可能還會死人?會是誰呢?”
獨孤羽慢慢起身,行至書案前,“本王派人調查過姜彬,他是一介文官,曾因屢次勸諫被南召先王貶黜,是新君繼位后,才得以復用。是個傲骨執拗的脾氣。”
宋云纓點頭,“不然,他也不會用自己的命來栽贓大巽。”
獨孤羽:“本王擔心,南召此舉只是投石問路。雖說使臣被殺,于一國來說是奇恥大辱,可單單一個姜彬的命還遠遠不夠。”
“所以王爺是擔心,他們還會繼續用此招來陷害咱們?”
大巽與南召修好多年,身為盟軍已經聯手將北夷蕩平。
雖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眼前若沒有足夠的理由,貿然發動戰爭,只會被天下嘲笑南召見利忘義。
一個姜彬還不夠。
那么,還能是誰呢?
誰的分量比姜彬還重。
宋云纓想到此處,心里不禁一顫,“王爺的意思是……嘉樂!”
若南召和親的公主也死在這兒,那大巽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獨孤羽見宋云纓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于是道:“先前本王就懷疑,南召怎的突然要嫁過來一個公主,不曾想打得竟是這主意。”
“那寧王妃呢?”宋云纓問:“她也是南召公主,一樣的身份尊貴。”
獨孤羽若有所思,“還記得昨天要把李暮滅口的黑衣人嗎?”
“自然記得。”
獨孤羽道:“寧王妃習武,本王也見過她的身手。李暮身上的傷,便是她的殺招留下的。”
“黑衣人如果是寧王妃……”宋云纓推測道:“那就證明,她知道姜彬自殺的事,為了掩蓋真相才要殺李暮滅口?”
獨孤羽抿口茶,“大抵如此。”
從始至終,南召人就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宋云纓秀眉緊蹙,“寧王妃在南召頗有勢力,必舍不得自己的命,相較之下,嘉樂公主沒了生母,也不受南召王寵愛,由她嫁到大巽,再伺機自殺嫁禍一番,那南召就有充分的理由發兵。”
“正是。”
心中沉甸甸的,宋云纓明白,這樁案子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之前的預料。
宋云纓心神局促,“若他們行此詭計,那子游豈不是首當其沖?”
宋云纓放心不下,開門就招呼人備車去國公府。
獨孤羽拉她的手,“你這么沖動,只會打草驚蛇。”
“那怎么辦?”宋云纓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她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