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溯源,一方面,二三十年前國內孤兒院里有著大量先天殘疾兒童,每人每月養護費僅120元,外國家庭支付的3萬美元捐贈費,是維持運營的生命線。
另一方面,彼時剛加入wto、參與國際分工的國內各界,也對國外有一種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接受國內外公知‘跨國收養=人生逆襲’的敘事。
但實際上么,僅曝光出來的跨國收養兒童遭遇虐待的概率是本土兒童的2.7倍,而施暴者定罪率不足15%。
由于監管缺失,大量兒童不明不白地病亡、失蹤、遭到侵害。甚至被人口轉賣、販賣器官。”
“哦哦,這我知道。”
灰雨舉手道:“我看抖音上說,那什么美國導演伍迪艾倫就跟小他35歲的亞裔養女結婚了。”
“沒錯。”
李晟點頭道:“蔡安潔就是國際收養計劃中的不幸者之一。她被送養到國外,遭養父母折磨致死,死后靈魂意外跌入殺場,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成為了隱間的持有者。
完整隱間的功能,是收容死者靈魂,將之度化凈化,讓其在紙箱營造出的次位面里長久存在。
蔡安潔很善良,即便在身死情況下,依舊沒有因怨恨轉化為厲鬼,而是本能吸納跟她一樣不幸的鬼魂。
但因為個體意志的渙散,并沒能更進一步,將魂靈度化凈化。
她的意志,或者說靈魂,分裂成了你們。
象征著羞恥sha的馬頭人s。”
李晟按下遙控器,切換投影儀畫面。
“象征著懶惰zy的肉山l。象征著憤怒anger的灰綠巨人a。象征著希望hope的黑衣女人h,象征著恐懼的fear的兜帽人f。”
投影儀畫面逐個切換,李晟頓了一下,“至于西裝嬰兒e,與你.”
“嬰兒e是疲憊,exhated。而我則是思考,thk。”
頂著孤兒院院長造型的異常存在微笑道:“你是怎么推出這些的。”
“線索太多了,不是么”
李晟攤手道:“隨機出現在地表城市各處的兒童涂鴉,其實是紅星孤兒院的童謠壁畫。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小槐樹,結櫻桃,楊柳樹上結辣椒。
孤兒院的院長是溫州人,【岔淤薺】即是溫州話里的蔡安潔。
出現在步行商業街里充滿違和感的英國刑事法院,則指向蔡安潔被收養的地點在英國。她的養父母應該在她死后被判刑了。”
他頓了一下,搓著下巴說道:“不過有一點還是蠻奇怪的,地表城市貌似還有銜尾蛇圖案,不知道指向什么。”
“那是.地下室門環的形狀。”
院長平靜道:“蔡安潔在被送到國外后,每天受到養父母打罵折磨虐待,吃的是殘羹剩飯,被迫戴著腳銬鐵鏈,鎖在地下室里,
每天能從地下室出來的時間,要去清理農場動物的糞便,給養母按摩洗腳,等到晚上之后再回到地下室,睡在紙箱里。
每個夜晚以她從紅星孤兒院唯一帶走的、兒時玩伴贈送的蝴蝶發卡為心靈寄托。支撐她艱難活下去。”
難怪紙箱內部會有鐵鏈碰撞的聲音。
李晟點了點頭,院長繼續說道:“她曾經嘗試過逃跑,有三次接近成功,但都被養父母和警察抓了回去。
白人警察即便知道養父母在虐待她,卻偏袒白人的養父母,任由她被傷害——在他們眼里,亞裔孤兒就是臭蟲。”
咯吱咯吱。
灰雨牙齒相互刮擦,眼神逐漸變得古怪。她早就把自己視為純的不能再純的中國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下意識看向還在昏迷當中的英國鐘樓法師尼古拉,不自覺地稍稍抬起碎顱錘。
要是后者此刻醒著,估計已經立馬跪下反復聲明他和那些白人警察沒關系,狠狠切割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