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尚將視線調轉到車窗外,冷笑一聲,又喃喃道:“是啊,這些奇怪的、該死的勝負欲。”
郭蓓鈺跟紀衡是青梅竹馬,對紀家的狀況自然也了解,或者說不止是紀家,他們這個圈子里的家族都是一樣,從出生就注定要“爭”。
與家人爭,與外敵爭,與天爭,與自己爭。
好像,這才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相比這些,郭蓓鈺倒覺得自己的戀愛腦根本不算什么,沒有他們那些糟心事。而且嚴格說起來,她其實也不是戀愛腦,她是“紀衡腦”。
很快,郭蓓鈺的住處到了。
不是紀衡提供給她的,是她自己的房子,是她爸媽留給她的別墅。
“你不用送了。”
她下車就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但今晚紀尚也不知是不是喝醉的關系,人有點迷迷糊糊的,竟從車上跟著下來了。
“太晚了,我看著你進去。”
郭蓓鈺狐疑地看他,想問什么也沒多問,遲疑地往回走。
可走了幾步,她又停下。
轉身又回來,“紀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對紀尚不像對紀衡那么了解,但還是能分辨出他是不是真的有事。
今晚他就一切都不正常,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不愿意離開、不愿意一個人獨處。
紀尚還沒開口呢,她又立即補充一句:“我也只問一遍,要不要說隨你。”
她對這個人還是保有警覺。
紀尚看著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環起雙臂,睨著她的眼神有幾分難得的笑意,就像他說的,郭蓓鈺是他的同類,在同類面前他是可以暫時放松,做回自己的。
所以,他改變了主意。
“今天是我生日。”
郭蓓鈺一怔。
她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同時也悔得不行,何必要多嘴去問?
既然是合作關系,私下就不應該有過多牽扯。
可問都問了,人家也回答了,就算是做做樣子她也該有所回應。
于是,她有點生硬地說:“生日快樂。”
“謝謝。”
紀尚這一聲謝,聽上去十分正式。
郭蓓鈺看他,又問道:“你怎么一個人過?沒回家嗎?”
“家?”紀尚哼笑著,說:“他們知道我的生日,結果連個電話都沒有打,甚至,一條祝福信息都沒發。又怎么會歡迎我回他們的家呢?”
郭蓓鈺是知道他家里情況的,她嗤笑道:“你父母離婚是你一手促成的吧?哪有兒子親自帶媽媽去捉自己奸的?”
“是啊……”紀尚也不否認,“所以就算我幫她爭取到了高額的贍養費,她也還是會恨我,因為我毀了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