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茶茶這才反應過來,小時候的很多記憶中也許都是自己興高采烈地去欺負他,最后自己灰頭土臉地吃癟。
說不定其實都是中了他的圈套,他利用她看到有機會招惹他,安茶茶就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嘗試的特點,故意布下了許多陷阱。
例如,有一次自己買了鞭炮,就到秦路明面前去炫耀了。過了一會兒,正在自己想要到秦路明爺爺的魚塘里炸魚的時候,卻看到秦路明在墻角偷偷地看了她一眼,鬼鬼祟祟的。
于是安茶茶就忍不住跟了過去,然后看到秦路明背對著她,脫下了褲子,蹲在一個泥水池旁邊準備大便的樣子。
安茶茶馬上悄悄地溜了過去,準備把鞭炮點燃丟到他身后的泥水池里,炸他一個滿身泥,結果自己剛跑過去就踩到了一堆稻梗,身體馬上下陷掉進了稻梗下的水坑里,整個人都變成了泥猴,所有的鞭炮全部報廢。
安茶茶依然記得,秦路明褲子都沒有拉上就轉過身來,趾高氣昂地在她掉進去的那個水坑里撒了一泡尿就跑了。
在青山鎮成長的往事簡直不堪入目,誰能夠想到如今豪門千金典范一般的安家三小姐,有著這樣的黑歷史?
“我覺得我小時候,其實挺對不起安茶茶的。”想到這里,安茶茶露出悔恨不已的表情說道。
“啊?”廖團子疑惑地看著旁邊的“秦路明”,如果還是小時候熟稔親密的關系,她現在就要去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安茶茶小時候經常欺負我,更多的只是叛逆,她覺得父母把自己丟到這么一個偏遠山村小鎮一樣的地方,等于不要她了。于是她就喜歡做一些事情博取大人的關注,或者希望別人討厭她,把她送回去。在這種心態下,小孩子難免拎不清分寸,看起來像是胡作非為,頑劣不堪。”安茶茶輕輕嘆息道。
“你這話倒是說的沒有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從她的角度考慮問題,一般來說作為被施加童年陰影的對象,往往很難站在對方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廖團子微微有些訝異,卻又覺得熟悉,會這么說話的好像就是印象中的圓圓哥哥,“只是作為旁觀者也許需要客觀地去分析下茶茶的心理,但是站在你的角度,其實沒有必要這么去理解對方……就像有一部劇里的女公訴人說的,她對罪犯有什么樣悲慘的童年和過往絲毫不感興趣,沒有人能夠替受害者來原諒和理解罪犯。”
“你說的太嚴重了,這和罪犯終究有些不同。”安茶茶心中哼了一聲,這個廖團子,和你的圓圓哥哥在一起了以后,終究暴露出來了吧,就會向著秦路明說話。
不是閨蜜嗎?不是只把秦路明當兒時玩伴而長大了已經疏離了的普通朋友嗎?你這好生養的屁股,就不能坐到你閨蜜這邊一點?
“我也就是這么一說。”廖團子神色平靜,自己一直以來的感覺并沒有錯,其實秦路明對安茶茶的感覺就是很特別的,即便兩個人的成長中都伴隨著對對方咬牙切齒的厭惡模樣……不就是歡喜冤家嗎?
從秦圓改名為秦路明開始,自己就是被背叛的那個人,這和安茶茶沒有關系,但是廖團子依然記在心里……今天如此冷靜而客觀地講述著小時候的事情,能夠站在秦路明的立場上分析,都是自己理智,客觀,中立,不帶著對秦路明特別感覺的證明。
車子開到餐廳,墨綠色的法拉利并不常見,廖團子走下車來,就看到許多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很多人都想看看從豪車副駕駛座上走下來的女人,有什么資本讓土豪傾心。
沒有讓人失望,一些路過的男人更是微微喟嘆,好白菜都被土豪拱了。
“和你在一起,真有面兒。”安茶茶嘿嘿笑道,今天的廖團子穿著十分顯身材,鏤空雕花的魚口高跟鞋,黑色的長褲尤其顯得身材修長,腰肢兒扭動的仿佛能夠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蕩漾……想想一個老師在課外如此打扮,上了課堂就又恢復了端正嚴肅的樣子,對比起來還挺有反差誘惑的感覺。
“怎么會?哪天你和你的茶茶阿姨走在一起,更有面子。”廖團子微微一笑,她并不會認為這是一種秦路明對自己還有好感的表達,就像自己站在秦路明的立場上說安茶茶做的不對,是因為自己對秦路明已經沒有了特別的感覺。
秦路明現在這樣大大方方地恭維自己,大概也是同樣的道理吧,廖團子面無表情地走進了餐廳……這家餐廳是安茶茶比較喜歡的一家,廖團子和安茶茶也常常來。
從秦路明熟練地輸入安茶茶的常用密碼到車庫開車,再到選擇了安茶茶偏好的餐廳,廖團子已經有些習慣了……無論是秦路明還是安茶茶,都是如此虛偽而做作,他們對彼此的厭惡只是一種表演,而這種表演唯一的觀眾就是廖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