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來人掀開營帳,走了進來。
“是你?”
楚寒雪有些驚訝,不知往日里憨厚少言的蘇合吉過來找她能有何事。
蘇合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他塊頭很大,胸口處的衣衫敞開似乎也不會覺得冷。
楚寒雪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友善一笑。
“你是有事需要我幫助嗎?”
蘇合吉點頭。
楚寒雪安靜地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的聲音如同他人一樣粗獷。
“我們少主的耳朵……”
楚寒雪猛然想起,在鼓面上時,蘇崇阿那英勇無畏的行為,導致耳朵受了傷。
楚寒雪笑笑,讓他不要擔心。
“等白羽忙完了,他會去找你們少主的。”
怕他不信,楚寒雪接著說道:“放心吧,白羽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楚寒雪合攏雙手,用氣音對蘇合吉說著,生怕說白羽壞話的時候被別人聽見。
蘇合吉放下心來,再次不好意思又笨拙地抓了抓后腦。
突然,一抹醒目的紅闖入他的雙眼。
他有些焦急地指了指楚寒雪的身后,瞪大了雙眼。
“嗯?怎么了?”
“你……你也受傷了?”
“沒有啊。”
楚寒雪一臉茫然,順著蘇合吉的目光,扭過頭。
只見自己淺色的衣裙上染上了不少鮮血。
她瞬間愣住,轉而冷靜下來,仔細感受自己的身體,除了渾身酸軟,好像也并沒有其他疼痛感。
“這不是我的血。”
說完這話,楚寒雪猛然愣住。
她想起沈凌霄抱著他和她拉住沈凌霄手臂時,他隱忍又克制地悶哼。
楚寒雪慌亂地跑了出去,帳中只剩下正摸著后腦又摸不著頭腦的蘇合吉。
……
陸欽原褪下沈凌霄肩膀上的衣衫,動作有些粗魯,沈凌霄吃痛地皺眉。
那傷口猙獰,趴在沈凌霄的肩膀和后背處,衣衫扯下,又順著后背,汩汩流出血來。
“傷口有些深,先止血。”
陸欽原見怪不怪,冷靜地擰干錦帕沾上傷口處,沈凌霄不禁脊背僵直,片刻之間,脖頸便流下汗來。
若不是傷在肩背,他處理不便,才不會讓陸欽原處理傷口。
只是清理了一次傷口,水盆中的水便被血水全部染紅。
陸欽原端起水盆,轉身對沈凌霄說道:“我去換水,別亂動。”
沈凌霄冷笑一聲。
自己又不是孩童時期,萬不必如此叮囑。
一盞茶后,北荒刺骨寒風穿透營帳。
身后是水盆輕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錦帕在水中被擰干水分的聲音竟如此清透,溫柔。
沈凌霄挺直肩背,等待疼痛的降臨。
等待許久,那錦帕溫柔地撫向傷口處,動作輕柔,倒是比剛剛好了許多。
“怎么?陸吾令主這是良心發現了?不再使用趁我病,要我命的幼稚手腕了?”
沈凌霄冷笑打趣。
他的一席話像是打到了棉花上,半晌也沒得到回應。
直到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在他的肩膀,順著他的鎖骨向下蜿蜒流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