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得這么大,難保有人在去崖邊時看到了什么。”
他根本不給楚寒雪開口說話的機會,依舊堅定地說著:
“公主,說到底,這是我楊家辦事不力,是我的疏忽導致公主險些喪命,可到頭來,還是公主救下我父子二人。”
“今日老臣在此立誓,定會查出真兇,還公主殿下一個安寧,給公主一個安寧,也還我自己一個清白。”
楚寒雪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可這突然來的空檔,她反倒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停了半晌,楚寒雪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好,那就有勞楊將軍了。”
楊旭突然嗆咳了兩下。
“夜里風寒,小楊將軍重傷未愈,明日還需繼續狩獵,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見兩人衣著單薄,怕是受不起帳外的寒涼,便命人拿來了兩件斗篷,贈予兩人。
楊旭掀開營帳后,并沒有跟著父親的步伐直接離去,而是回頭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終究他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出口。
迷迷糊糊之時,他見到了沈凌霄以血為他取蟲蠱,他心中便有了猜測,不過就連他自己都不愿相信,所以他還是選擇緘默。
他還想自己找到所謂真相。
接連打了幾次哈欠,真的是疲乏得不行。
見她那眼底溢出困乏的淚花,沈凌霄便知道,自己今這未完成的吻便只能欠著了。
用被子將她的身體裹緊,環抱著她躺在床上,輕輕吻著她額頂發絲,嗅著她身體中的果香氣。
“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楚寒雪困得說不出半個字。
可她今日受了驚嚇,閉上眼睛,就是不斷下墜的情形和兒時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夢。
“我怕,別走。”
她伸出一只小手,輕輕抓住他的前襟。
“睡吧,我不走。”
沈凌霄隔著被子,一下一下拍著,輕哄她入睡。
包裹起來的安全感驅散了夢魘,即便走在沉甸甸的霧靄中,也能感受到前方的溫暖光亮。
睡了一整夜,也總覺得不解乏。
楚寒雪騎在馬上打著哈欠,任由沈凌霄在另一匹馬上,牽著韁繩。
楊旭一直在兩人前方,低著頭,一言不發,狀態不太對。
而王知畫也騎在馬上,由王書棋牽著韁繩,腿上的傷看著十分嚴重。
馬背上的顛簸會讓她不自覺地挺直身體。
看著她的傷不僅傷在了腳踝。
眼神有一下沒一下往楚寒雪和楊旭這邊瞟著,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換了別人,楚寒雪早就問了。
可面對王知畫,她實在是不想多問,自己若是不想說,那就好好地埋入腹中。
看她那表情,似乎也是被對憋得夠嗆,好幾次轉過頭,馬上都要說出來了,可沈凌霄和楚寒雪兩人并不配合,每次他轉過頭時,兩人不是在打鬧,就是假裝沒看見。
饒是她這般沉得住氣的人也險些被氣得半死。
整整一日,她都從未有機會開口。
沈凌霄很是信守承諾,整整一日,從未徇私幫著楚寒雪打過一只獵物。
他們這一隊除了王書棋,剩余三人都是傷員,這樣的圍獵基本沒有勝算。
楚寒雪也并非為了要贏才堅持狩獵的。
現在敵人在暗,倒不如自己假裝在明處調查。
將楊將軍變成一道明棋,在明面上大肆尋找線索,而自己也假裝狩獵,變成一道暗棋。
可實則,自己才是一盤棋中的廢子,看似風波涌動,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放到她的身上,可實則,就是為了牽絆他人,將心思全部用來防御她。
就算是稍稍聰明些的人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公主與檢察院的包居石置氣,小包大人必會去查明真相,也萬萬想不到,秋蟬之后有螳螂,螳螂身后還有黃雀。
幾人達成一致,夜里不回營帳過夜。夜里有機會將那些獵物的差距補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