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向嬤嬤請教,學會了用廢棄的布料折出花朵。
雖然不多,但也有很多顏色,在這蒼白的雪景中,看著好不熱鬧。
她輕輕將手中的花束放到他的墓碑前,柔聲說道:
“飛廉小將軍,我來看你啦。”
“剛剛我聽到,你給凌霄哥留了信,好偏心,我都沒有。”
她立即釋懷一笑,無比燦爛。
“沒關系,我原諒你啦。”
“飛廉,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過來看你。”
正說著,楚寒雪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每次都躲在那棵樹的后面,我不敢面對你。”
“我無法接受,你這樣一個溫暖的人,此刻就是一捧不能言語的土,是冷冰冰的石碑。”
“我每天晚上都能夢到你,可你一直躲在霧里,不肯見我。”
說到這,楚寒雪已經泣不成聲。
沈凌霄回身,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彎下腰,整張臉都埋在她的肩窩上。
“飛廉,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幾次都想去找你。”
楚寒雪伏在沈凌霄的懷中,含糊不清地說著。
可這句話的每一個字,對于沈凌霄來說,都無異于是一把刀,一點一點刺入他的身體。
“好了,乖,別說了,沒事了。”
沈凌霄將她抱得更緊。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慶幸,在她崩潰之前,他趕了回來。
現在的他,就像是站在懸崖邊的人。
飛廉的死,姐姐的生死未卜,北境的逆境……
每一件事,都像是砍斷了一條他身上的安全鎖鏈。
而楚寒雪無非是綁在他身上,最要緊的那條。
若是這條線斷了,他必將墜入萬丈深淵。
到時,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出來。
“飛廉,你放心,那些傷害你的人,我必定要他們數十倍償還回來。”
沈凌霄睜開雙眼,眼底的寒意難以遮掩。
回到軍營時,已是傍晚時分。
離得老遠,就聽到阿放等人的爭吵聲。
“你們這么長時間,就弄回來了這些?”
“這些東西能打仗嗎?還是關鍵時刻能救命?”
“你們這些江湖人,不會是想私吞我們的軍糧吧。”
阿放的聲音高亢,顯然是帶著質疑。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些東西。”
“你們窮其一生也未必見過這樣的寶貝。”
“我們要你們的軍糧做什么?我們樓主讓我們一路守護這些東西,自然有他的用途,豈是你這種人能置喙的?”
“瞧不上我們江湖門派,倒是別讓我們救啊。”
聽那聲音,大概是凌霄樓新一輩的佼佼者,年紀不大。
“你!”
阿放剛想發作,卻被李響攔了下來。
“住口!”
“吵什么!等一會兒問問沈兄弟不就好了。”
正說著,營帳的簾帳被掀開。
沈凌霄攬著楚寒雪的肩膀走了進來。
“殿下,沈兄弟,你們上得剛好。”
“沈兄弟,你快同我們說說,這些東西是要做什么?軍糧呢?”
沈凌霄攬著阿雪纖弱的肩膀,走向那桌子旁。
看到琳瑯滿目的珠寶首飾,楚寒雪也是一愣。
“凌霄哥,這是……”
沈凌霄取出里面一個剔透的手鐲,戴在楚寒雪手上。
“這些,是我應諾你的,十里紅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