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獻云擦抹了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暗暗咽了咽口水這才開口說到:
“知縣大人,之前被人腰斬的那女子,你可曾還記得?”
里面的人并未說話。
吳獻云只能再次開口。
“當日,我們并沒有親自監督行刑,所以……”
“你想說什么?”
吳獻云立即跪了下來,渾身打著哆嗦。
“啟稟大人,我……我聽人說,有人在城外不遠處的樹林里看到了那姑娘……大人,您說會不會是……”
里面的人冷笑一聲,道:“你想說什么?厲鬼索命?本官為人剛正不阿,豈會怕那些怪力亂神?”
“依我看,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你去將那人抓來就是了。”
吳獻云瑟縮著肩膀,就連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知縣,若是說,你讓我去抓一個全須全尾的人,下官立即便沖出去,將人給您帶回來,可要是說抓半截身子的人……”
“恕手下斗膽一問,您想要的是哪半截?”
聽聞這話,里面的聲音猛地頓住。
“你說什么?莫要在這聳人聽聞。”
“知縣,您就是借我兩個膽,我也不敢拿這事兒跟您開玩笑啊。”
“我也是聽人說,有人今日一早見到了,我才去林子中看了一下。一開始,我也不信,可我真的在林子中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里面傳來桌子晃動的聲音,隨即,知縣頭發披散著走了出來。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那知縣閉上眼,凹陷的兩腮又下意識的嘬了嘬。
“隨本縣去看看。”
知縣剛說完這句話,便立即從屏風后走出幾個妙齡少女為他更衣束發。
不多時,曹知縣一身穿戴整齊,站在縣衙門口。
他沒有多說些其他的話,只是看了一眼那站在院子中的衙役們,便自顧坐上了八抬大轎。
衙役們隨著轎子出發。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才有兩人從縣衙門口的獬豸石像上探出頭。
“凌霄哥,縣衙里沒人了吧?”
“嗯,都走了。”
聽到沈凌霄確認,楚寒雪從石像后面跳了出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沈凌霄也從那石像后面出來,眼睛一直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先不說這曹知縣他手里到底有沒有人命官司,單說他剛剛堂而皇之的上了八抬大轎,就該知道,這一行為,是大逆不道。
若說他現在是這里的土皇帝,也不為過。
他能在云城如此猖狂,看來也是借了這云城竇氏不少的勢了。
“凌霄哥,我們走吧。”
楚寒雪主動拉著沈凌霄的小手,走進了縣衙府邸。
兩人在縣衙文獻中,找了許久,也沒見到想要的文獻。
楚寒雪有些氣餒。
沈凌霄將卷宗卷起來,輕輕敲了下楚寒雪的頭。
“阿雪這就沒有耐心了?”
楚寒雪揉了揉并不痛的額頭。
“凌霄哥,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為了掩蓋罪行,根本就沒有立卷宗?”
沈凌霄沉思片刻。
“不太可能。”
“當時腰斬那姑娘時,竇氏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泄憤,這才一定要當著整個云城百姓的面斬首。若是沒用卷宗,日后若是有人將此事透露出去,傳到任何官僚的口中,對他來說,都不可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