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我有一幼時相識,她花了不少銀錢,托侍衛給我捎來口信,說她突然重病,命不久矣,希望能和我再見一次。”
“幼時相識?這么多年都沒見過,怎么突然會找上你?怕不是有詐,或是想圖你銀錢……”
楚寒雪話止于此,她知道露露是個聰明人,她拎得清。
露露也坦然的抬頭看著她。
“小殿下說的那些,我都想過,我也知道,其中大概是沒什么好事的。”
“可我幼時確實有一相識,與她在一處很長時間。”
“傳話之人說的那些特征,也確實和她對得上。”
“所以,這一次,奴婢想任性一次,賭一把!”
“我想去看看,那自稱自幼與我相識的人,到底有沒有真心?”
“若是有,我自當竭盡全力,幫襯她一把,若是沒有……”
她突然頓住,眼神依舊澄明冷靜。
“若是沒有,我也不會難過,不過就是多看一眼世間險惡,多讓自己長些手段見識罷了。”
楚寒雪點頭,準了。
她剛想轉身到院子里去,突然又停了下來。
“露露,給你。”
她摘下頭上露露剛給她簪在頭發上的發簪,遞給露露。
“我和你一起賭。”
露露本下意識想開口謝絕,可楚寒雪的笑容實在太暖,倒是比她身后的太陽還要耀眼。
若是再拒絕,可就顯得矯情了。
她伸出雙手,恭敬的接過簪子,雙手緊握,收回到心間。
露露知道,小殿下想說的,絕不是話中的“我陪你賭”。
她想說的是“我一直都在”。
小殿下給了她就算是賭輸了的勇氣,也是給她賭贏的資本。
那簪子,可調令宮中太醫,為她那病入膏肓的舊相識醫治。
“小殿下,等我,我很快便回來。”
“嗯。”
楚寒雪朝著她溫暖的笑著。
楚寒雪跑到院子里,見到沈凌霄等人,這才安心下來。
不知為何,她最近總是心神不寧,唯有與大家待在一起,她才覺得安心。
或許是總有人率先離開吧……
“小雪?你醒了?”
面向楚寒雪方向坐著的楚璟軒率先發現她的身影,同從前一樣,笑著朝她揮手。
可離得老遠,楚寒雪便看得出,他也不過是在強顏歡笑罷了。
陸欽原到宮里后,同楚璟軒在一起的時間最多。
他又和林清夢一般大,他早已經將陸欽原視作自己的義子。
他看中的義子突然離開,怎叫他不覺得心疼難捱?
不過,是怕楚寒雪擔心,強顏歡笑罷了。
楚寒雪敏銳得緊,看得出,也并未戳穿,不過就是打招呼的時候,多了些小心翼翼。
魏女官揉了揉楚寒雪的發頂,算是安慰。
幾人繞過陸欽原的話題,直接說起正事來。
“暗探來報,那些江湖敗類和他們招買的兵馬,按照行進速度,大約還有六日就能在皇宮周圍集結。”
楚璟軒拿出一張輿圖,手指戳著宮中的位置。
見大家都將目光放在輿圖上,他才繼續說道:
“他們的人馬眾多,若是集結在一起,必當立即行動,拖得越久,對他們來說,便越是不利。”
沈凌霄和楚寒雪雙雙認同的點頭。
“我們必須在他們將皇宮圍劫之前,想好應對之策。”
楚璟軒皺起眉頭。
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
暗探只來得及將密件傳給自己,自己便立即過來與沈凌霄商量對策。
皇兄和太子必須在明面上與他們周旋,如今,后方之事,便只能靠他們自己。
如今,林清夢和楚瑾辰身在北荒邊境震殺反賊,他們若是收不到這消息,怕是來不及趕到。
至于剛剛平定的忽勒,也實在算不上安穩,更何談將消息平穩送出去,不被半路截殺。
沈凌霄一眼便看出了楚璟軒的顧慮。
他站起身,衣衫一振。
“來得及。”
“我們凌霄樓的探子,是天下最好的探子。我信他!”
沈凌霄的左手背在身后,緊握成拳。
他說的是錢代,那個總是淡然卻十分愛財又仗義的錢代。
楚寒雪上前一步,雙手繞到他身后,溫柔掰開他骨節泛白的手掌。
手指從他的指縫中穿插過去,與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