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不贊同的語氣,文初晴神色微變,擰眉,緊緊盯著文歲雪,讓她快多說一點。
文歲雪現在是說句話都費力氣,卻也只能繼續強撐著道:
“皇上……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只有你們互相照顧……我在
紀世尋用力抓緊她干癟得不行的手:“你在說什么胡話,朕一定能找到人醫治你的!”
文歲雪眼角滑出兩行淚。
“皇上……”
她聲音變得極為顫抖和痛苦。
“這是我第二次求你,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彼此……”
“我姐姐……太不讓人省心了……”
“我走后……你就把她當作是我……代我好好對她……”
“不要!”紀世尋慌了,大聲吼道。
“不要走,朕求求你了,你再等等,再多撐一會好不好……”
說到最后,他聲音變得哽咽,眼眶變得模糊。
他想要再用力抓緊那只沒有軟肉的手,可又不敢再用力,怕一用力,她這脆弱的手骨就會碎掉。
文歲雪不再看他,緩緩轉眼看向神色有些不太好的文初晴。
感覺到生命已經快要流逝,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道:“姐姐……”
“你也要……代我好好……去愛皇上……”
說完,她再也承受不住眼皮的上的重量,闔上雙眸,絕了氣。
文初晴渾身一僵。
看著那廋如干尸的女子靜靜安睡,她忽而覺得心里一痛,一行淚悄然滑過她的臉頰。
捏緊繡娟,她緊咬下唇,眸色閃爍。
“歲……歲兒……”紀世尋痛心又絕望的聲音如雷貫耳。
……
天氣炎熱,文歲雪的尸身只在棺材內放了一天便下葬。
紀世尋知道文歲雪是真的不喜歡金銀首飾,所以,只是讓她戴著那支淡紫色的蝶花簪下葬。
怕后世之人盜墓擾了她的清凈,還特地將這葬禮辦得人盡皆知。
此后,所有人都知道,前文貴妃的墳墓里除了一支值不得什么錢的蝶花簪,便無其他葬品。
幾天后。
一直借酒消愁的紀世尋稍微調整好心態,讓小田子研墨,這才一筆一劃地寫下圣旨。
不多時,文尚書府收到圣旨,宣已經回到家里的文初晴入宮。
聚水宮變為禁地,里面的東西分毫未動,只留了一位掃地的嬤嬤在此打掃。
而繼承了文貴妃之位的文初晴,此時正坐在聚水宮一側的「懷樰宮」。
據說,起初是沒有這座宮殿的,是為了緬懷文歲雪才迅速建了起來,但到底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文歲雪的雪并沒有木字旁,而紀世尋讓人建造時,也警告大家,誰都不能議論。
穿著華麗的文初晴站到牌匾下,抬頭望著「懷樰宮」三字,藏在袖口里的手收緊。
小田子的通報聲傳來:“皇上駕到~”
文初晴神色一喜,轉身行禮相迎。
“參見皇上。”
紀世尋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道:“此后見到朕,無需行禮。”
文初晴神色微動,心里很是開心,但一直謹記文歲雪教過她的情緒管理,所以沒有過多地表露在臉上。
紀世尋視線從她華麗的穿著上掃過,想著文歲雪當時的遺言,有些干澀地扯了扯唇瓣。
他真的……很難把文初晴當成文歲雪。
何況,還是性格與穿著不同的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