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
屋頂明明有煙火氣往上冒,卻沒人回應,男人奇怪地撓撓腦袋。
“怎么不說話啊,天都快黑了,沒人在家嗎?”
文歲雪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有人來找王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眼見院子外的男人就要走過來查看情況,她視線掃過幾壇酒,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起身走過去,她從窗口處露出半顆腦袋,壓低音嗓:“他們喝多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來吧。”
走到半路的男人一頓,好像有些奇怪:“你是?”
他記得王牛兩兄弟的老婆前幾天剛死吧,這么快就又找了個新的?
怎么也不說一聲?
文歲雪假裝咳嗽一聲,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
“我是柳翠花,今天剛和王牛回家。”
男人了然地點頭,心想,王牛兩兄弟這次帶回來的這個看起來還挺乖,人都喝醉了,居然沒想著跑。
不過也是,除了他們,對這里不熟的人就是跑也不可能跑得出去。
“哦,飯都吃完了,你這是還在燒火做飯?”男人忽然問。
文歲雪看出這個男人不太好糊弄,心里一點不慌,繼續編謊:
“他們剛才帶了幾只野味回來,全都是死的,一下子又吃不完,就讓我燒火給熏一會。”
男人眼珠子轉動一下,覺得挺合理,便也沒再多想,轉頭離開。
“行,你忙。”
文歲雪沒說話,在窗戶邊繼續觀望,眼見那男人不見了,這才轉身繼續燒火。
看火坑里的架勢,只需要再燒一個小時就能完事。
但有了剛才那個男人的問話,文歲雪燒得心慌慌的,時不時就到窗口往外看,生怕那男人會帶人沖過來。
好在只是她想多了,自己嚇自己而已。
兩個小時后,火坑里沒了一點火星子,文歲雪連忙把火坑里的骨灰都裝進壇子里蓋好。
找到一個不知道是哪個受害者的背包,拿了些能吃的東西打包,考慮到山路不好走,又拿一把鐮刀,再撿了兩盒火柴放好。
沒有礦泉水瓶,她目光落在一個小醬油瓶上,直接把里面的醬油全部倒掉,清洗干凈就裝水,最后滿意地背上背包。
這么備用,僅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跑出去。
開門出去,抬頭,她看了看夜空。
月亮很亮,可以看見腳下的路,也能隱隱約約看清遠處的山影。
走出院門,她扭頭往一個方向走。
是和死人山相反的方向。
原因無它,既然那里是死人山,這些村民肯定也會有些忌諱,通行的出路大概率不會在那邊。
就算真的走反了也沒事,只要能跑出去,那都是生路。
夜晚固然讓人害怕,但文歲雪可不敢在王牛家睡一晚上再走,誰能保證之前那個男人會不會突然發現不對勁。
晚風吹來,不算熱,也不算涼,溫度剛好。
文歲雪拍了拍身后的背包。
“譚若娟,我這人應該容易見鬼,你現在能跟著我一起走,所以要保護我啊,別讓我被鬼打墻,不然我可能會被抓回去的。”
一颼冷風吹來,好像是某人在做回應。
文歲雪心神安定些許,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為了不走錯路,她要確保自己一直是一路前行,有山就走上去,到了那邊再下山。
累雖然累,但她只能這么走。
不得不說,沒有道的山路確實不好走,又是炎夏,雜草叢生的季節,草都高過膝蓋,有的甚至高過她的腰身。
好在有這些雜草的地方不算多,只是忽然就有那么一片,她又帶了鐮刀,很好開路,只要穿過去就好。
就這樣,她在月光下,在蟲鳴聲和夜風中走了一夜,走過一座又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