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兩步,單手提著瀝血佛的腳脖子,將他脖腔里流出來的污血,淋在那塊詭異之極的集骨碑上!
顏色蒼白的石碑,隨即就被淋漓的鮮血覆蓋。
蘇信扔掉了侏儒的尸體,在那塊石碑的頂上“啪”地拍了一下。
“人頭供奉,鮮血澆祭。”
蘇信做完了這些之后,抬頭看著那片尸體堆成的山嶺。
“爹、娘、妹妹,叔叔嬸子們……”
“這些比酒肉上供好多了……你們高興不?”
這時大家才知道蘇信這么做的用意,燕然他們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暗自驚嘆。
周遭的氣氛詭秘異常,燕然看著那片尸體組成的山嶺,真怕里邊突然傳出聲音,回答蘇信一句!
“還有最后一步,這個案子就辦完了。”
蘇信將配刀入鞘,一步步地走到崖壁邊。
他連續拔起地上的火把,將點燃的那一頭插進沙地里,頭也不回地問道:
“燕校尉,沈姑娘,還有阿佑哥……你們都是好人。”
“案子里還有什么細節,你們想要問我的嗎?趁我還活著趕緊問。”
隨著他的動作。點燃的火把越來越少,山洞里的光線開始暗淡下來。
燕然不知道蘇信為什么要熄滅火把,他想了想后說道:
“這案子已經完全清楚了,倒是關于你,我還有個問題。”
“嗯?什么問題?”
蘇信反問了一句。
他把火把逐一熄滅,將最后一個還在燃燒的火把從地上拔起來,舉著火把向燕然他們走來。
此時山洞里已經恢復了黑暗,只有這一支昏黃的火把,隱隱照亮了周圍。
“你沒說實話。”燕然笑了笑。
“你的醫術來自于那位做名醫的干爹,身上的武功和騎射之術,學自于御拳館宗師周侗。”
“可是你箭頭上射出毒水的機關精巧異常,以你這個年紀就算日夜鉆研,把所有的時間全用上,也做不出這樣的東西。”
“還有外面射殺瞎子的弩箭機關,也是細致復雜,同樣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圍。”
燕然饒有興致地看著蘇信:
“你說你六年前餓暈了,倒在醫館門口,才被汴京名醫蘇晉所救。”
“是不是正好他醫道高超,正好用毒之術也是天下無雙?”
“然后恰好蘇晉沒有孩子,認你為義子,恰好他還是御拳館周侗的朋友?”
“接著你想要學武功,他就幫你找了全天下最厲害的師父……怎么會這么巧?”
“酒,”
蘇信將火把插在地上,向阿佑勾了勾手指。
阿佑會意,解下腰間的酒囊朝蘇信遞了過去。
這酒囊原本就有兩個,被瞎子用刀刺破了一個,還有一個在阿佑的身上。
蘇信打開塞子,把里邊的蘇荷香酒咕嘟咕嘟灌了一口。
之后他擦著嘴角,笑了笑。
“你真是個妖怪……燕然,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你!”
蘇信感慨地說道:“哪怕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想要隱瞞都做不到。”
“只要在你面前撒謊一次,就被拆穿一次,我真的是服了!”
“先別拍我馬屁,說說怎么回事?”燕然聽見這話,也忍不住笑了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