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和紅袖姐,他們是多好的人啊……蒼天有眼,可不能讓他們天人永隔!
而這時的紫霄姑娘也是傷感難言,芳心中既為紅袖擔心,也不禁暗自心疼燕然。
她的手指無聲地按捺著琴弦,口中喃喃輕聲唱道: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
高陽正店附近,春柳巷。
當蘇信和蘇依瑤走進案發現場時,不知為何,心中一陣暗暗的驚悸陰寒。
開封府的官差守住了兇殺現場門口,本地的里長哆嗦得像一只風雨中的鵪鶉。
他們早已得到了報案,發現了尸體,卻誰都沒敢進去。
他們沒進案發的院子,一是因為破案的權限已經轉交給了武德司,其二是因為兇殺現場,實在是嚇人之極!
蘇信出示了武德司腰牌向里走,里長在旁邊跟著講述這一家的情況:
“這家人姓葉,老兩口是江陵府人氏,沿著運河販賣瓦盆的,經年都不回家一次。”
“家里只有一個姑娘,十七歲,名叫葉四娘,給人編絲絳、打絡子、結扣袢作生計。”
“今天早上,絲線店來要賬的伙計發現院門開著,就進去看了一眼……發現葉四娘已經死在床上!”
里長一邊說著,一邊隨蘇信走到了門口。
然后他兩只腳就像釘在了地上一樣,死活都不肯往前再走一步了!
蘇信看那里長嚇得雙腿抖得彈琵琶相仿,只好讓他在外邊等著,然后他和蘇依瑤姑娘先后走進了房門。
迎面三間屋子里,居中的一間是廳堂,看來也是葉四娘平日干活的地方。
靠墻的架子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各色絲線,桌上的笸籮里堆著結好的扣袢,大大小小的縫衣針一字排開扎在線板上。
廳堂里打掃得很干凈,東西擺放得很有條理,看得出這位葉四娘是個勤快利落的姑娘。
時至秋日,一東一西通往兩間屋子的門上都掛著門簾。
蘇信看了看灶臺的痕跡,就知道東屋是日常住人的地方,于是他上去就掀開了東屋的門簾。
在這一剎那,他和身后的蘇依瑤姑娘,全都吃了一驚!
屋子里,房門的正對面擺設著一張床,床上的被褥左右掀開,仰躺著一個姑娘。
她的頭從床沿垂下來,整張臉倒吊著,正好面向門口!
蘇信嘆了口氣,難怪那位里長被嚇成那般模樣,這姑娘的死相可真夠瘆人的!
尸體的面孔倒垂著,看不出姑娘是丑是俊,滿頭的長發如蛇都攤在了地上。
這位葉四娘的嘴巴張得極大,好像正在奮力嘶喊,兩只眼睛炯炯有神,死死盯著門口!
順著她的鼻腔、眼角、和嘴角,都有血浸出來,一具死死瞪著你的尸體,本來就夠嚇人的,更何況還是以這樣倒著看你的怪異姿勢?
進去之前,蘇信的雙眼在地面上掃視,沒有腳印,沒有痕跡……沒有一滴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