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一邊想著,一邊讓人把馬牽下去,好好照顧。
這時,過來牽馬那個人,卻吸引住了燕然的目光。
想那擎天柱是何等兇悍威猛?可它看到這人過來,居然沒把他一腳踢到臥虎臺那邊去,這也是相當難得了!
燕然就見這人身軀健壯精悍,牽馬的手法也是老辣之極,整個人就像是一頭伺機而動的豹子。
再看面龐,此人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身羊皮衣褲破破爛爛,卻是捆扎得干凈利落。
在看他臉上和手上,滿是傷疤累累,頭發曬得干草一般焦枯,臉龐也是黝黑硬朗。
仔細再看他的眉宇之間,好像還微微有點胡人的血統……整個就是一個來自西北的野小子!
“這什么人?”燕然對自己的每個兵都熟識異常,當然看出他并不是出自武德司。
小侯爺這一問起,胡阿佑隨即答道:“當初我們買下這批神駒的時候,這匹馬就是這小子和他的族人,抓住販賣到邊境的。”
“沒辦法,這匹馬的性子太烈,買到手之后沒人擺弄得了它,然后屬下這一想……”
“將來把馬交給主人,您也不能天天圍著它轉,所以順便把這野小子也買了過來,給您做個馬夫。”
“這樣也好……你過來!”說話間燕然看到少年把馬拴好了,隨既伸手把那個小子招呼過來。
小伙子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眼燕然卻沒說話。
“叫什么名字?”燕然笑了笑問道。
“叫梭梭……”
“姓什么?”
“沒姓兒……咱也不知道爹是誰,族人從小就管咱叫苦梭梭。”
燕然聽這小子說話的時候,舌頭周圍還多少帶著點兒少數民族的味兒,就知道大宋話不是他的母語。
而且小侯爺看得出,這小子不但馬匹玩得很溜,而且跟著馬販子走南闖北,身上有一股子啥也不怕的野性!
“以后,你就幫我照顧它行嗎?”燕然指著擎天柱,向著梭梭問道。
“行啊!”那梭梭苦著臉,“咔咔”地撓了撓頭發:“咱是你花錢買的,殺了吃肉都行!”
大家聽到這話,見那少年眼睛里一股不以為然的勁兒,心里都是暗自好笑。
燕然卻笑著說道:“吃肉當然不至于,每月還給你開銀子,你好好干就是了。”
“錢戲!”
“哎!”
聽見燕然招呼,大管家錢戲圓滾滾的身影從眾人身后跳了出來。
“以后他歸你管,一個月十二兩。”
“是!”錢戲連忙大聲答應。
然后他一揚眉毛,向著梭梭問道:“聽見沒?以后你就聽我的!”
見梭梭點了頭,前戲又轉臉向著燕然問道:
“主人,他的名字往開銷月利的花名冊上怎么寫啊?就寫苦梭梭啊?”
“給他改個名字,”燕然看了一眼那野小子,笑著說道:
“以后他叫……古夙羅。”